去,而是緣山而走。
史文恭與張清只戰一合,見他飛石雖厲害,槍法上卻慢,心道:“果然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又見他一合之下便落荒而走,心中笑道:“這小廝倒乖覺!”仗著座下是寶馬良駒,史文恭飛馬便去追趕,口中喝道:“張清走哪裡去?”
話音未落,風聲響處,一石飛來。史文恭眼明手快,摘星換鬥般,已接石入手。感受著石上力道精巧變化,史文恭又不由得暗歎一聲:“果然深好暗器!”
張清見一石無功,暗暗心驚,猛喝一聲,石子連環而至,上打其人,下打其馬。史文恭雖不懼,但卻心疼照夜玉獅子,生怕一個疏忽,馬兒吃上一石子,那真是得不償失了。
當下勒馬不趕,丈二朱纓槍翻飛間,將襲來的飛石盡數崩了開去。只這一喘息的工夫,張清卻已跑得遠了。
史文恭冷笑一聲,摘下鐵胎弓,搭上鵰翎箭,箭頭上精光閃閃,瞄準了張清背影。
曾頭市祖上狩獵於白山黑水之間,無數代人的心得,發明了一手好藥箭,以之射熊虎,縱然傷處不致命,但藥力行開時,猛獸亦要倒斃。後來曾家渡海歸化,藥箭之法也流傳了下來,曾家視史文恭為骨肉,也不對他藏私,藥箭的諸般奧妙,傾囊相授。只是史文恭性子光明磊落,箭上喂毒,深以為恥,因此從來不用。
即使不用藥箭,史文恭依然是晝射標靶,夜射香燭的好本事,百不失一。此時既然鎖定了張清後心,一箭之下,張清未必就能躲得乾淨。
幾許吱呀聲,但見弓開如滿月。便在這時,火光映照下史文恭瞥見了自己箭桿上刻著的“史文恭”三個小字,心中莫名其妙的就是一動,暗中思忖道:“這張清一手好飛石,真乃天下一絕,我今天若在這裡傷了他性命,世間豈不寂寞?罷了,這世道如今蕭條,能多幾個英雄點綴點綴,亦是快事!”
憐才之心一生,斬盡殺絕之意便淡。史文恭慢慢收起弓箭,眼見梁山人馬已經翻山越嶺,跑得蹤影不見,不由心中暗笑:“好長腿子!”當下大喝一聲:“大家不必追敵,進谷,燒糧!”
這時曾家五虎捂了耳朵,面有愧色地蹭了過來。史文恭笑道:“今日知道天下多有英雄了吧?”笑聲中,當先引曾家五虎進谷。
這時轉顧間,卻不見了金毛犬段景住。史文恭心道:“段兄弟卻往哪裡去了?莫不是他見獵心喜,竟然潛去追擒那沒羽箭張清?嗐!那張清武藝雖然不精,但也要分跟誰比,以段兄弟本事,實是近他不得!只盼他莫要立功心切,卻失了謹慎方好!”
邊走邊想,不覺入谷已深。卻見谷中滿滿當當,糧秣堆如山積。如今梁山護糧人馬盡皆驅散,正是下手之時,史文恭試試風向,大喝道:“由西北往東南,大家梯次佈置引火之物!”這正是:
因何世上多寂寞,緣起胸中少擔當。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三奇困神將
史文恭放火令下,曾頭市的子弟兵四下裡分散開去,取出神火將軍魏定國配製的引火之物,散財童子們一樣滿世界抖灑起來。
曾塗猶豫道:“師傅,真要燒嗎?都說‘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這些糧秣若留下來,能活多少饑民啊!”他的四個兄弟雖然不說話,但此時望著史文恭的眼光裡,都充滿了請求之色。
曾家五虎雖是異族,但歸化了中原,受了漢化後,漸漸也知道了農耕世界的民間疾苦,他們的一片赤子之心,比起堂上的很多父母官更要熱些。
史文恭暗歎一聲,這幾個徒兒到底還不是職業軍人,不知道兩軍爭鋒,為了追求勝利,歷來是不擇手段的。
當下用力點頭:“我們雖截了梁山的糧道,但西門慶麾下兵多將廣,若真捨命攻過來再搶回去,豈不是徒勞無功?倒不如一把火燒了的乾淨。梁大人早平亂一天,青州的百姓就能多一天恢復生產,來年豐收了,又是這堆積如山的糧食。”
曾塗慢慢點頭,心中卻想起了另一首詩——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四海無閒田,農夫猶餓死——如果今夜一戰後真的能打平了梁山,青州百姓真的恢復了生產,一年辛苦下來,會不會少些人餓死呢?
不一會兒,曾頭市訓練有素的子弟兵分派引火之物已畢,史文恭再一聲令下,一支支火炬高高掣起,照亮了黑暗中的黃粱谷。只要史文恭再一聲令下,火炬齊齊一拋,眼見就是一場燎天的烈焰亂舞!
就在這緊要關頭,突然四下裡多少人異口同聲地“咦”了起來,然後無數個聲音不約而同地叫嚷道:“總教頭,你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