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蹲在她旁邊。
“還不夠呢!等一下兄弟們都要回家,你們走的時候再帶一塊回去,還得做一
鍋”古斯古”才好吃得暢快。”(古斯古是一種麵粉做出的沙漠食物,用手壓著吃
。)“從來沒有見過魯阿的哥哥們,一次都沒有。”我說。
“都走了,好多年了。難得回來一趟,你們都來過三四次了,他們才來過一次
,唉……”
“這時候了,還不來。”
“來了!”哈明絲靜靜的說。又蹲下去工作。
“哪裡?沒有人!”我奇怪的問著。
“你聽好嘛!”
“聽見他們在帳篷講話啊?”
“你不行啦!沒有耳朵。”哈明絲笑著。
過了一會兒,天的盡頭才被我發現了一抹揚起的黃塵,像煙似的到了高空就散
了,看不見是怎麼向著我們來的。是走,是跑,是騎駱駝,還是坐著車?
哈絲明慢慢的站了起來,沙地上漸漸清楚的形象,竟是橫著排成一排,浩浩蕩
蕩向我們筆直的開過來的土黃色吉普車,車越開越近,就在我快辨得清人形的視線
上,他們又慢慢的散了開去,遠遠的將帳篷圍了起來,一個一個散開去,看不清了
。
“哈絲明,你確定是家人來了嗎?”看那情形,那氣勢,竟覺得四周一片殺氣
,我不知不覺的拉住了哈絲明的衣角。
這時,只有一輛車,坐著一群蒙著臉的人,向我們靜靜的逼過來。
我打了一個寒噤,腳卻像釘住了似的一步也跨不開去,我感覺到,來的人正在
頭巾下像兀鷹似的盯著我。
兩個妹妹和弟弟馬上尖叫著奔向車子去,妹妹好似在哭著似的歡呼著。
“哥哥!哥哥!嗚……”她們撲在這群下車的人身上竟至哭了起來。
哈絲明張開了手臂,嘴裡訥訥不清的叫著一個一個兒子的名字,削瘦優美的臉
竟不知何時佈滿了淚水。
五個孩子輪流把嬌小的母親像情人似的默默的抱在手臂裡,竟一點聲音都聽不
見的靜止了好一會兒。
奧菲魯阿早也出來了,他也靜靜的上去抱著兄弟,四周一片死寂,我仍像先前
一般如同被人點穴了似的動也動不了。
一個一個兄弟,匍匐著進了帳篷,跪著輕觸著老父親的頭頂,久別重逢,老人
亦是淚水滿頰,歡喜感傷得不能自已。
這時候他們才與荷西重重的上前握住了手,又與我重重的握著手,叫我∶“三
毛!”
“都是我哥哥們,不是外人。”魯阿興奮的說著,各人除去了頭巾,竟跟魯阿
長得那麼相象,都是極英俊的容貌和身材,襯著一口整齊的白牙。
他們要寬外袍時,詢問似的看了一眼魯阿,魯阿輕輕一點頭,被我看在眼底。
外袍輕輕的脫下來,五件游擊隊土黃色的制服,突然像火似的,燙痛了我的眼睛。
荷西與我連互看一眼的時間都沒有,兩人已化成了石像。
我突然有了受騙的感覺,全身的血液刷一下衝到臉上來,荷西仍是動也不動,
沉默得像一道牆,他的臉上,沒有表情。
“荷西,請不要誤會,今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