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臘月二十八,她們就是全隊出工最多的兩個人了。這個目標讓她們興奮,只要和最有關,她們是決不會放過的。然後是全家人過年的新衣服新鞋子,這事固然也重要,但只能放到夜裡去幹了。還有做飯的事,她們從此也要擔當起來……是啊,她們其實是在一個頂倆地幹著,李三定他不做又該讓誰做呢?
李三定自個兒,對這決定更是萬萬沒想到的,他想說不會做,但父親壓根沒給他說的機會。連病在床上的母親都連連搖頭,她說,誰都不用,我自個兒做,不就是一條命麼,累死了活該!要不是躺在床上,母親或許又要亂摔一通了,父親知道她摔不了,便沒理她,扭身就到裡間批改他的學生作業去了。
父親做決定那天是臘月十二,十二以後李三定去了幾回廚房,掀了幾回氣死貓的蓋子,但回回都由於噁心和恐懼而跑出來了。
李三定不知自個兒是怎麼了,一個那麼喜歡看殺豬的人,竟是開始害怕豬肉了!
這感覺自是從老麥讓他“試試”那回開始的,那之前他的心思全在刀子上,很少去留意刀下的東西,但或許正是刀下的東西,才最是難以迴避的障礙呢。到他這裡,那障礙無限地擴大,跑到他的胃裡不算,好像還跑到了他的眼睛裡,他的耳朵裡,他的腦瓜裡,甚至他的心裡了……他覺得這事情有點複雜,彷彿再難回到當初看殺豬時的那份單純那份無憂無慮了。特別是那頭和他“認識”的豬的叫聲,多少天來一直繚繞在耳邊,拼命地趕也趕不走,不進廚房還好,一進廚房那叫聲大的,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