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氏撩了撩水盆裡的水花,嘣的親了小石頭一口,“我可是不愁的,過不了幾日,好事便要成了,到時我也填個兒子,廉家的重任便是交與妹妹鬧心了。”她呵呵的笑說著,心裡說不出的甜怡。
廉大少的喪期已過,吳管事已經請了紅媒過來,若嬨已經是答應了的,所以直接引到杜氏那裡,稟了訊息。原以為是難說和的,沒成想她竟會一口答應,回來與賀氏說了,才知道。原來賀氏一早便算好了她要為難,又知道杜氏手頭無錢,便答應自己嫁出去,不要任何嫁資,就是用過的絲軟首飾,都一併送與婆母,作為孝道。
這種好事,杜氏豈會不答應,又想著賀氏一走,家中便少了個頂嘴潑皮的,還剩下個院子,倒時便讓杜三娘住過去,也有個小姐的模樣不是。
正當若嬨發呆之時,小石頭一捧水揚了過去,鬧得她來個透心涼,立時清爽不少,“哎呦!真是涼快啊!”禁不住讚了一聲。“什麼涼快啦?”廉二府上的李二孃,還真是來無影去無蹤的主,也不知什麼時候便進來了,嚇得若嬨一個措手不及。
忙起身,抖露下身上溼漉漉的衣袍,迎過去:“嫂嫂何時來的,怎就沒有丫頭通傳一聲。”李二孃見著她身上溼乎乎的,又見浴盆裡的小人,忍不住笑起來,“怪不得妹妹說是涼快呢!可不是又喜人又涼快。”
說話間過去逗弄了下小石頭,又見與小人洗澡的陌生女子,便想起來剛進來時,遇見興沖沖的良沐說的臨縣來人的事情,笑問道:“這位妹妹可是面生,弟妹怎就沒有介紹下?”
王玉蘭聽聞若嬨叫她嫂嫂,便作揖喚了聲嫂嫂,說了自己是若嬨義結金蘭的姐姐,李二孃本就是熱絡的人,與她說了幾句話便熟悉起來。
杜氏引著秦夫人去屋裡換了一身清爽的衣衫出來,便見了若嬨也換了身天藍色的水袖,秦夫人大喜笑道:“怎的,被小石頭給拎著了?”
若嬨笑著點頭,“可不是,還真是措不及防呢!”秦夫人喜得直拍巴掌,“這才好呢!明個便能抱孫子嘍!”王玉蘭見秦夫人高興,也不好說出這個淋可不是小兒的尿,便點頭預設,伸手恭喜了。
李二孃見了秦夫人與老太太並行,便知這位就是若嬨的乾孃,忙上前福了福身子,“奴家是廉二家的長媳,見過老太太了。”秦夫人笑盈盈扶了她起身,望了一側的丫頭一眼,便是一條鑲玉金絡子送了過來,“出來的急,也沒啥與你們這些小輩的玩,這點小意思便先收下,莫要嫌棄才是。”
初次見面,還是個旁門親戚,竟出手如此闊綽,可真是個金主,李二孃笑著接過去,忙謝了又謝,將金絡子戴在腕上,在賀氏與若嬨面上顯派一番,若嬨只讚了美,賀氏卻是無所謂的模樣,剛才她也是收了一件的,但於這個對比,那才是大巫見小巫呢!
秦夫人與王玉蘭周旅勞頓,疲憊的很,小石頭更是睏倦,泡了澡便睡下了,若嬨便招呼這幾位夫人出去聊天,讓著她們洗漱下休息。杜氏也是走前走後的半響,也沒有多陪,看著幾個小媳婦在一起聊天,便回去歇息,只留下杜三娘陪襯著客人。
“聽說大嫂子要改嫁了?”李二孃的語氣很是興奮,賀氏自是喜上心頭,美滋滋點了點頭。“但是個管事的,怕是低階了些。”李二孃搖了搖頭,若嬨見賀氏臉色瞬間變換,伸手推了推李二孃,“別看吳炳是個管事,想當年可是與官家的做事呢!論品級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官呢!”
李二孃點了點頭:“哦!這點我倒是聽說過,就拿宮裡面的下人來說吧!就算是個太監都是三品的官比不了的。”這話在理,怎麼聽著這麼彆扭呢?
若嬨苦笑點頭,“正是,正是。”
“是的屁。”賀氏再也受不了,很拍了桌子扭身便回了自己院子。李二孃見她悻悻而去,滿臉無辜望著若嬨,“妹妹,嫂嫂可是那裡說錯了?”
她說的沒錯,句句實話,但句句直捅賀氏的心窩子,若嬨嘆了口氣,“其實這女人啊!只要找個順心投意的男人就成,何必管他是做什麼的呢?”
這點李二孃也是同意,就拿她家的爺們來說吧!沒幾日便要帶進來一個通房,或是伎人,惹得李二孃不開心,便要在賣掉幾個不得眼的小妾,然後廉二爺便提拔幾人,倒是有出有進不淤積。
“唉!誰有妹妹這般好福氣啊!”李二孃在家中本就受了點子氣,過來見最鬧心的寡婦都有翻身的日子,她怎能不堵得慌,諷刺賀氏兩句也就是解解氣。
現在賀氏被她氣走了,若再把蘭氏也氣走了,怕是就無人與她說話了,也就不那麼事多,說話放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