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疲,只想閉目養神,讓自己飽經憂患的心臟得以將養。
這種情況下,我幾乎忘記了營地裡還有蘇倫這個人,所以當她神奇地在我眼前出現時,我的思想根本沒反應過來,只是愣愣地看著她。
“風哥哥,井下情況如何?”她笑著把椅子拖過來,坐在床前。她的頭髮有些凌亂,臉也有點髒,似乎剛從沙漠裡鑽出來,精神並不飽滿。
我眨著眼睛思考了半分鐘,忽的坐起來,從桌子上扯了一張信箋,飛速畫了一個簡易的地標圖,在預想中隧道圓柱孔洞的出口位置,用力打了個叉:“這裡!蘇倫,快去這裡看看,有一個直徑在三十厘米的洞口,一直通到地下隧道里。快去看看,記得拍照,如果找到了,趕緊通知營地裡的所有人!”
我的手下筆太重,最後那個叉把信箋都捅破,鉛筆尖撞在桌面上,喀吧一聲斷掉了。
我的話雖然語無倫次,但蘇倫已經聽懂,接過信箋,毫不停頓地向外走。
這是我的疏漏,其實一上到地面,就應該去找那個孔洞才對。
重新仰面躺下後,一點一點回想著隧道里的恐怖情況,簡直步步驚心。如果不是發現了那奇怪的壁畫停下來,我們一行人只怕都要給那水袖捲走,永遠葬身於不見天日的地下。
手機鈴聲響起來,那是蘇倫的手機,剛剛隨手放在桌子上,匆忙間忘記帶走了。
顯示屏上,是手術刀的號碼,我隨手接通了電話,先自報家門,以免對方誤會。
手術刀豪爽地笑起來:“風,老虎說要過去看你,可惜他帶著的這位漂亮小姐太嬌氣,怕吹朔風,他又不忍心把人家一個人拋下。怎麼辦?你回別墅一趟好不好?”
我無聲地苦笑:“做手術刀那樣的江湖前輩真好,不必親自動手,只要安排吩咐幾句,自然有大批兄弟替自己賣命。唉,我們在隧道里冷汗滿頭的時候,他想必是坐在陽光明媚的豪華客廳裡,舒舒服服地品酒聊天……”
其實,我的人生理想,便是做一個超越以手術刀為標杆的業界前輩的絕頂高手,並且深深相信自己一定會實現自己的誓言——但是,超越以後呢?也高臺華屋、美女醇酒地休養起來,養尊處優?
我喜歡手術刀這樣的華貴生活,但那不是我人生的全部。
“怎麼不說話?出了什麼事?”手術刀很警覺。
我頓了頓,反問:“薩罕長老呢?怎麼沒來營地?”
他還沒來得及回答,聽筒裡已經傳來一陣豪爽之極的大笑聲,如龍吟虎嘯,震得我耳膜都在深深作痛。那種發自丹田的笑聲,沒有二十年以上的內家真氣是根本無法發出的,而且,就算有了內家真氣,缺少大陸蜀中神秘門派的調息運氣秘術,也笑不到這麼響亮、厚重。
所以,聽到笑聲,我就知道是老虎到了。
“小風,要不要我幫忙?據古籍資料上說,金字塔下頗多毒蟲蛇蠍,我請了一位高手過來幫你,而且是絕頂聰明美麗、毒術絕對一流、天上人間無雙的高手,就在我身邊。這樣,你先回來,見見小心,咱們兄弟痛痛快快喝上三天三夜,然後再合夥去搞定那個什麼破爛古墓……”
老虎連笑帶說,根本不容我插嘴,足足有三分鐘時間,聽筒裡一直迴盪著他的笑聲、口沫橫飛的說話聲,連帶著一種重拳絞動空氣的呼嘯聲。他說話的時候,喜歡打手勢比劃,外家硬功又高得出奇,隨隨便便揮手,就會發出拳風呼嘯。
我瞭解老虎的一切習慣,重新躺下,準備等他大江奔流一樣說夠十分鐘再開始正常通話,反正蘇倫的手機電量還是滿滿的,不必擔心突然斷電,耽誤正事。
老虎只說到第四分鐘上,我突然聽到一聲淺淺的嘆息,從話筒裡清清楚楚地傳出來,令老虎發出一切動靜刀斬般頓時靜止。
我陡的一驚:“這是誰?武功如此之高,竟然憑著一聲嘆息就把老虎的所有噪聲壓下去了?”聽得出那是個女孩子的聲音,嬌嬌弱弱的,微微帶著病態,一聲嘆息後,再沒有別的聲音發出。
再過了一會兒,聽見老虎用一種最不正常的語調,輕之又輕、慢之又慢地問:“小心,你慢些走動,當心地滑。”
又隔了一會兒,老虎再次開口:“那張雲絲石椅子太涼,我來幫你鋪個軟墊,稍等一等……”電話裡噹的一聲,應該是話筒被丟在桌面上的動靜,然後,再聽不到老虎說話了。
話筒裡最後出現的是手術刀的聲音,不過已經壓得很低:“薩罕長老病了,就在別墅裡,是最急性的病毒性瘧疾。我請了開羅最好的醫生在這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