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正一點一點地佈滿臉頰:“碧瑩啊,娘並不是喜歡舊事重提,更不是懷疑你的眼光……只是,從前發生的那些你自己心裡都清楚的,這一回,對方的人品你可是真的看清楚了?”說到這,白氏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唉,娘現在都不敢過分相信了……真怕這人啊,現在人前是這樣,若是以後你們真的過起日子來,又是另外一個樣子……”
“不會的,娘,您放心。”任氏堅定道,“一則,女兒現在已不是那十七八的小姑娘了,經過這幾年的歷練,女兒看人的本事早已進步不少,很少再有看走眼的時候。二則,我在清河鎮跟他相處了也有一陣子了,很多事情都是點點滴滴看在眼裡的,他不僅是對我,在生意上,或者對待親人朋友方面,都做得十分真誠,所以我想,他並不是一個表裡不一的人,反而是個值得讓女兒依靠終身的好男人。”
“那……從前的那些事,他知道不知道?”白氏又說出了自己心裡的另一個擔憂。
任氏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在我還沒跟他表明心意之前,我就全數地告訴了他,他沒有介意,反而願意帶著我從陰影裡走出來。正是因為這一點,我才放下了所有顧慮,決心跟他走到一起的。”
“你竟告訴了他?”白氏訝異道,並對趙信良的態度感到驚喜,“好險吶,沒成想他為人竟這般大度,能夠體諒你就好,這樣一來,爹孃可就真的是放寬心了。”話畢,白氏欣慰地幫閨女捋了捋髮絲。
“你性子倔,這麼些年了,非要一個人跑到外頭去過日子……你不知道,這幾年來,我跟你爹兩個有多掛心你。”白氏感慨道,不過臉上很快又露出了舒心的笑容,“不過現在總算是好了,你有了好歸宿,在外頭也能有個遮風避雨的依靠,想必日後肯定過得不錯……”
“娘,他真的待女兒很好。”任氏忽然柔順地靠在了白氏的肩上,輕閉著雙眼呢喃道,“您知道麼,女兒一個人在外頭多少有些不便……有一次,因為生意上的一些事,對方竟找人打上了門來,聲稱要把我的店給砸了……”
“竟有這事?!”還不等任氏將話說完,白氏就立馬扶起了閨女,訝異地詢問道,“那後來報官了沒有?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告訴家裡?咱們家雖然不是權貴世家,但你爹好歹也有些人脈在的……傻孩子,你受傷了沒有?”說著說著,白氏就又哽咽住了。
任氏趕緊安慰了白氏一番,等白氏的心情平復了一些過後,任氏方解釋道:“娘,您聽我說完嘛。那次的確很是兇險,不過最後卻因為信良的緣故,幸運地逃過了一劫。”
說到這,任氏自己的情緒也很是激動,她篤定地看著自己的孃親:“娘,若不是他,女兒早被人動以粗刑了,那天他憑著自己的血肉之軀,將女兒緊緊地護在身後,自己咬著牙受了重傷,保女兒完好之軀。”
“都說患難見真情……他真是個出色的孩子!”白氏知道這件事後,對趙信良又增添了幾分感激與敬佩。
母女二人正私話之時,門外丫鬟子傳來了快要開飯的訊息,二人旋即起身,準備去飯廳吃團圓飯。
臨出門前,白氏忽又緊緊地攥住了女兒的手,遲疑之下,終是開口說了另一件事:“有件事……本來我是決定一直不告訴你的,不過,看你現在安穩了,想來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告訴你也無妨。”
任氏敏感,見母親言辭閃爍,不禁大致猜到了是什麼事,故而主動詢問道:“可是‘那邊’的事?”
“那邊”意指任氏的前夫家裡。
白氏點點頭,眉頭皺得很緊:“陳公歿了,就在三個月前。”
陳公就是任氏前夫的親生父親,她的公公。他的為人倒是不錯,只是一生中最大的汙點與過錯,便是生了那麼個不成器的兒子。
自碧凌一事發生後,任氏對陳家所有人都充滿了怨恨,不過最終,面對陳公的時候,終是心軟了下來,留他一命。
不過,自從家道中落,親人離散過後,陳公就一直染病在床,精神恍惚,這幾年勉強撐著個空殼罷了。
這會子忽聽聞陳公過世的訊息,任氏有些微的驚訝,不過之後也就覺得很平常了,畢竟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早點安生也好。”末了,任氏平靜了一句。
白氏點點頭,牽著閨女的手出了門,邊走邊感慨道:“曾經幾十年的老朋友了,孩子小的時候瞧著也還行,沒成想,各自長大了,老了以後,會是這樣的結局與下場……世事難料啊。”
來到飯廳裡,趙信良與任長郢兩個正聊得歡暢,一開始趙信良還勉強保持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