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用處”,水中搏擊,自有一番驚險,周紫竹淡淡帶過,只說阿三還受了些小傷,然後擊退敵人上了岸,遇到紅鳳和小綠,一路走來,暗殺投毒遇到無數次,幸虧阿三和紅鳳都是老江湖,武功都高,才次次化險為夷。
我沒有受到任何狙擊,看來鑿船的人是衝著周紫竹去的,箇中玄虛,頗費人猜疑。周紫竹說他們組織有度,悍不畏死,被活捉到就自殺,都是死士,看來主事者志不在小。
我雖然擔憂錦梓,也不由關切,蹙眉深思,說:“此人究竟是誰?周兄可有腹案?”
周紫竹也皺了皺眉,猶豫一下,搖搖頭。
我深思不語,心中憂切惶惑,而錦梓的生死又不時沉浮心頭,打斷我的思考,完全定不下心來想任何事情,何況還有這城外無數生死存亡已至一線,嗷嗷哀啼的饑民,真是心緒翻覆,不能自已。
周紫竹說:“幸虧紅鳳姑娘仗義相助,不然在下今日今時已與張兄陰陽永隔,此等大恩,向張兄謝過。”我連忙謙謝,又見紅鳳在一邊坐著,形容憔悴,目光大半時間都膠著在我身上,眉宇間雖只輕愁,眼眸裡卻有深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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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責自己劫後重逢只想著錦梓,待她未免冷淡,連忙握住她雙手說:“紅鳳,辛苦你了。”紅鳳顫抖了一下,哽咽說:“青你……大人沒事就好。”
她對張青蓮用情甚深,平時雖不大表現,生死關頭就顯出來了。我看她這樣不免也黯然神傷,但想起她雖然悲切,畢竟見到我無事,一顆心是放下來了,錦梓卻不知在哪裡,是生是死,我還要這樣懸著煎熬多久,便覺心中絞痛,忍不住朝錦楓望去。錦楓也是悲喜交集,見到小綠卻沒見到哥哥,眼光迎上我的,居然沒瞪我,也不若平時倔強,反倒有些茫然惶遽,看得我險些落下淚來。
雖然擔憂悽苦,正事卻不可不辦,我和周紫竹略飾儀表,換上官服,便去見信陽太守。
太守府不算大,信陽本也不是十分繁庶的大城市。太守接到我們的拜帖,沒幾分鐘就屁滾尿流的衝出來,衣冠都不整齊,誠惶誠恐。
這也是當然的,我是從一品,周紫竹升了御史後新升到正二品,他一個小小信陽太守才從四品,何況我和周紫竹都是炙手可熱的人物。
我沒多說什麼,開口就問他為何將災民拒之城外,他支吾其詞,說郭正通半個月前向他借糧,形同土匪,被他拒絕之後便挑唆刁民前來搗亂,他怕信陽被擾亂治安,所以才緊閉城門,又上奏彈劾郭正通,等待上頭來處理。聽得我暗暗冷笑。
周紫竹一皺眉,斥道:“糊塗!什麼刁民會拿自己性命玩笑?郭正通有什麼能耐買通唆使這許多人?看看那些餓死的人難不成是假的?”
太守對周紫竹不及對我恭敬,居然夾槍帶棒反駁了幾句,弦外之音大致是你和郭正通一派加同年自然偏袒他,又順帶捧了我幾句,把周紫竹氣得差點發作。
我冷淡一笑,說:“便是有所懷疑,我朝也沒有看著饑民餓死的先例,為何不放賑?”語氣甚是森冷。
太守偷覷我一眼,有點懼,連忙表示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也確實賑銀不歸他管,要不是被郭正通私吞的話,就在他上司盧良手裡,現在看來,明顯後者可能性極大。而運到災區來的買爵位納的糧食應該也都運到
太守又說盧良三四日後便來,郭正通在搶修一段水壩,等水情稍微安定下來也會過來,勸我等他們。
我雖然等得,災民卻等不得,耽誤一日就不知多少條性命。
我嚴辭厲色要他立刻就開啟城門,有組織地把災民放進來,並且開啟信陽官倉,開粥棚放賑。周紫竹也點頭同意我的意見。
結果這官兒居然說官倉裡一粒米都沒有了,全因信陽人心惶惶,搶購米糧,結果物價奇高,為了平止米價,他把官糧全丟擲去了。
他的話我一個字兒也不信,這官兒看上去就是那種貪官汙吏兼酒囊飯袋的多功能產品,最不可能有的品質就是能幹和高效,我們硬是跑到官倉看了,果然一粒米都沒有,天知道這可恨的東西把米高價賣給了什麼糧商來謀利。
事急從權,但是這意味著緊急的時候不可能事事按規矩來,很多東西你也就拿不到證據,讓人鑽了空子,這也是為什麼發國難財和戰爭才總是特別容易的原因。
太守假笑著請我們等三兩天,等盧大人來事情就好辦了,又請我和周紫竹移駕到太守府下榻,周紫竹冷冷拒絕,說要搬到驛館居住。
走的時候,我暗暗發誓以後要讓這官兒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