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脾氣,現在的臉色所醞釀的怒火恐怕不是小弟所能承受的,只望小弟明白他的意思,及早認錯,屆時他再阻擋一二,料想不會吃太大的虧。轉而又向老頭子拜道,“父親,小弟昨日未歸,有人見他與小王爺在一處,定然是受了挑唆罷了,想來他自己決然沒有此等膽量……”
千影卻對大哥的暗示完全沒有反應,只是一字一句認真地說道:“父親,孩兒並不是想要叛離。只不過受父親多年養育之恩,如今業已成年,再在家中白吃白住,反而說不過去來了。”
“啪!”千颺一個箭步上去狠狠抽了他一巴掌,半邊臉頰登時便腫了起來,千影卻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腫起的臉頰浮現的笑容更加刺眼,千颺將身一檔,攔住千騁的視線喝令道:“千影你這是起的什麼么蛾子,過了宵禁未歸,這事還沒處理,切莫因被他人蠱惑幾句就昏了頭腦,速速向父親賠罪祈求饒恕是真。”見千騁太陽穴隱隱跳動,心中大呼不好,面上卻仍是疾言厲色,維護著父親的尊嚴。
千影是打定主意不看焦急的千颺一眼,只是繼續平靜地敘述他的想法:“父親,孩兒此舉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並未受誰的挑唆,這些年多累父親養育,是孩兒不孝,孩兒願……”
話音未落,另一邊臉上又捱了一巴掌,千颺怒道:“放肆!你當自己是什麼,膽敢在父親面前如此大放厥詞,這是可以商量的事麼?”對於千影的視而不見雖然惱怒,但是更怒的是,這死小鬼居然敢在老頭子面前說出願意付出代價的話,他能付出什麼代價,打斷雙腿逐出家門麼?!真是不知死活!
千騁一挑眉,一拍桌子冷喝道:“你倒是膽敢在你老子面前多嘴了?!一個兩個都當老子死了是吧!?”
千颺回身拜倒急道:“父親息怒,父親將小弟交付於孩兒教導,是孩兒有錯,才將他教得如此放肆……”
“住口!你且退在一旁,為父有話問他——”千騁喝道,右手輕輕撥了撥,示意千颺退開。千颺無奈,只得後退一步。
冷冷地逼視著十年來不過問一聲冷暖的冷漠生疏如路人的兒子,可以感覺到他溫和言語中無處不針對千颺,且以千颺多年的修為仍然被他察覺出一絲緊張焦慮。雖然此子的成長超乎他的預料,是千颺教導有方,但若是影響了千颺,除去也並無不可……
“為父問你,你須得如實回答,若是膽敢隱瞞,家法難容!”
“是。”千影心中一凜,沉聲應道,余光中果見千颺眉梢隱約的一絲焦慮——他果然還是擔心自己,只是連自己都感覺到了,父親不可能不察覺到……
“此番作為,是你心中所想,還是受人挑撥。”
“本來心中早有計較,只是一直以來未有合適機會,且小妹年幼,出去生活不易。昨日雖然見了小王爺,但確實是孩兒自己的主意,並未受他人挑撥。”
“放肆,在為父面前還敢打馬虎眼!為父問你的,可僅僅只是這個?!你連日來的作為到底是為的什麼?!”
“孩兒愚鈍,實在不知父親除此之外所問何事。”千影木然回答道,望向千騁眼中越來越濃的怒意,心知今日不能善了。
“既然如此,來人,傳家法,今日正好將這些帳好好了結清楚,免得朝中新貴回頭說我們千府打壓後生訛他什麼?!”
“父親!父親曾經答應過孩兒——”千颺的臉上已經完全看不到一絲波瀾,不過話語中,竟然令他驚詫的喊了一絲警告的意味。
瞟了一眼自己的大兒子,近年來,這個兒子倒是越來越大膽了嘛。兄弟兩個倒是手足情深吶,既然如此,他進入就要讓兩個逆子知道知道什麼叫老子的威嚴。
“為父的確答應過你,既然是你教導無方,那就當著為父的面好好教導教導你弟弟,也讓為父看看你這麼多年是如何施為,才縱得他如此膽大包天!”千騁將桌子拍得砰砰直響,家人不敢怠慢,不一時,便呈上了粗黑的家法藤條。
千騁見家法已經呈上,便揉了揉額頭往藤椅裡一靠,閉上眼睛掩下滿意痛色與憤怒,平息了一會兒,才說道:“為父老了,管不動你們了,一個兩個都能翻天了——千颺,你若是敢放水,就等了好看!”
千颺掂了掂家法,從老樹上折下的枯藤,在鹽水裡經年泡著,可不是他那柄戒尺能比的——一垂首,便對上了千影的目光,雖是恐懼,卻又有一絲他不能理解的快意與決然,冷冷的笑容,卻又不見怨恨,這目光,他一時只覺得無比熟悉,熟悉得他好像哪天丟失不見了,才痛悔不及……
但是忽然,他好像又懂得了什麼,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