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1 / 4)

小說:園青坊老宅 作者:蝴蝶的出走

件,也只能找一個農村姑娘了,還挑什麼,又能挑到什麼?趕快解決實際問題吧!

曹老三也勸曹老四說:“有這麼一個大屁股的女人嫁你就不錯了。你看我,一混就把年齡混成這麼大了,連寡婦都找不到了。”說著,曹老三還有點眼淚汪汪的,把曹老四說得也心灰意冷了。

曹老四一仰脖子,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自嘲地說:“算了,結婚吧,臉長得不好看,多看看屁股好了。”

曹家人看中的是翠蘭的屁股,而不是她的臉。嫁到曹家的翠蘭,卻讓曹家人看夠了她的“糞勺子臉”。

翠蘭第一次跟著父親來老宅相親時,她還從來沒有進過這麼深這麼大的宅子,走進以後頭都暈了,分不清東南西北。這裡也是門,那裡也是門,一會兒這個門裡走出來一個人,一會兒那個門裡又出來一個人,不知道這個大宅子裡“藏”了多少人。她是家裡的長女,當初以為嫁到城裡來,可以不用像在農村那樣,每天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在土裡刨食。和曹老四結婚時,她跟曹老四要了“裡三套”“外三套”,即三套春裝,三套冬裝,一下子有了六套新衣,翠蘭在小姐妹們面前可是掙足了面子,生產隊的人都說翠蘭到城裡享福去了。

結果,嫁了這麼一個窮家,不僅只有一間房,而且家徒四壁,婆婆就睡在新婚夫妻的床後。最痛苦的是丈夫是酒鬼,每天喝完酒,一起性就要幹那事,她不願意,想孫子想瘋了的婆婆就在床後面罵:“做人妻就要被人騎,不被人騎怎麼做人妻。”罵得還挺順口的。多年後,孩子生了幾個,也感受到一點夫妻性生活的樂趣了,翠蘭卻從來沒有痛痛快快地過一次性生活,一想到婆婆睡在床後,就生怕弄出一點響聲來,哪還能盡興?

不高興的翠蘭不爭也不吵,就是整天把臉拉著不說話,讓全家人看她的“糞勺子臉”。婆婆越來越老,老到只能整天躺在床上了,孩子們也慢慢地長大,翠蘭已經能當半個家了。她就改變了策略,把心中的不滿,化成咬牙切齒的罵。罵天罵地,罵孩子罵丈夫,曹老太聽不過去,就罵翠蘭,開始翠蘭不吭聲,後來二人對罵起來。罵得像唱歌一樣順溜,罵人的方式也變化多端。曹老四和曹老三喝酒差點喝死了,她能不罵嗎?心裡不想罵,嘴巴也不會聽話的,還罵得越來越狠了。“你們像幾十歲的人嗎?真是白活了!”“幾泡貓尿一灌,就不是人,連鬼也不是了!”最讓曹老三傷心的是,“你無根無後,喝死了就‘翹辮子’吧,人家還有一幫兒女要養呢!”

其實翠蘭並不認為曹老三是壞人,她心裡有個小算盤,就是不想每天帶著曹老三在一個鍋裡吃飯。曹老三不僅餐餐要喝酒,而且吃得太多。翠蘭就是要用持之以恆的“罵”,把他逼走。

曹老三當然不願天天看著弟媳婦的那張“糞勺子臉”吃飯,聽她指桑罵槐。他對何惠芳說:“天天吃飯的時候聽這樣的女人嘮叨,真的要得‘嗝食病’。”“嗝食病”是宜市人對食道癌的俗稱。

後來發生了喝假酒的事,曹老三感到自己確實有責任。虧得曹老四沒死,否則他的三個孩子就要拖累自己一輩子了。從那以後曹老三就不再和老四一家在一個鍋裡吃飯了。

此時出了醫院的曹老三,默默地坐在黑暗中。

自從老孃死了,就再也沒有一個人操心他的生活了。曹老三笑稱自己是“出門一把鎖,進門一盞燈;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神仙。實際上他的生活質量卻很差,不要說回家沒有熱飯吃,連熱水也沒有一口。衣服破了,就到碼頭醫務室要一塊膠布,從裡面把破洞貼上。雖然樓上的何惠芳每天都會給他送一瓶熱水,但他也不好意思總麻煩她。

黑暗中的曹老三腦子一清醒,就知道問題來了。手指受傷了,連上廁所都成了問題。曹老三喜歡穿一種抄腰褲,這種褲子腰圍很大,穿時將寬大的腰圍一抄,再別進褲腰裡,碼頭上的男人幾乎都穿這種褲子。抄腰褲裡面是襯褲,也是繫帶子的,現在一隻手纏著繃帶,怎麼解帶繫帶呢?

曹老三犯了愁。

曹老三是個王老五,而何惠芳是個寡婦。按理說,曹老三住在何惠芳樓下的樓梯間裡,於情於理都有不合適的地方。這兩個人竟然相安無事地住了多年,老宅裡的人也見怪不怪了。這一切都源於住房緊張,十幾戶人家擠在一個大宅子裡面,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啦,寡婦門前是非多啦,個人的隱私啦,通通都顧不上了。

不身臨其境的人,無法理解住在樓梯間裡的痛苦,僅何惠芳每天上上下下就夠曹老三受的。有一段時間時興穿木屐,也就是木拖鞋。夏天的晚上,滿街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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