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聽戲賞花吃螃蟹。
螃蟹是涼物,十一娘是涼不得的,徐嗣諄是不敢沾的。
太夫人聽了笑道:“四簍榜蟹開什麼宴?你們想吃想玩的,到外面去折騰,不準在家裡饞人的嘴。”讓杜媽媽把四簍螃蟹送人:“一簍給紅燈衚衕的老侯爺,一簍給永昌侯府的黃夫人,一簍給隔壁的林夫人,一簍給四姨。”
太夫人嘴裡所說的四姨,是指十一孃的堂姐四娘。
十一娘和五夫人都笑著向太夫人道謝。
四娘差人送了四壇金華酒做回禮。
“我們家太太懷了身孕。”來送回禮的婆子恭恭敬敬地立在門口,“正折騰著。只好差了奴婢來。還讓奴婢跟太夫人稟一聲,說,等過些日子孩子不鬧了,再親自登門給太夫人道謝。”
太夫人聽了喜上眉梢,問了一大通“懷了幾個月、懷像好不好”之類的話才讓那婆子走。
而五爺徐令寬得了太夫人話,藉著由頭每日在外面和同僚、好友在外遊玩,有幾次還讓五夫人也穿了小廝的衣裳跟著一起去。讓徐嗣儉十分的羨慕,直嚷著應該給趙先生放假,這樣,他也可以扮著小廝跟趙先生一起出門登山觀景訪友了。
徐嗣勤頗有些哭笑不得,可徐嗣儉的話也提醒了他。他在暖房找了幾株名菊,趁著沐休,拉著徐嗣儉去了落葉山。
第455章 漣漪(下)
徐嗣勤、徐嗣儉兄弟到達落葉山的時候,徐嗣諭正在讀書。
看見兩人,高興地迎了出來。
徐嗣勤看見他書案上堆著的書,硯臺上擱著的筆,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
自從徐嗣諭到落葉山後,他來過好幾次。每次來,徐嗣諭不是在讀書,就是在寫字。相比他們五天一小休,十天一大休的輕鬆愜意,辛苦很多。卻也給人一種正朝著目標慢慢靠近的踏實感。而自己,和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距離也越來越大了。
他忍不住道:“二弟,姜先生收學生,有仕麼條件嗎?”
徐嗣勤微愣,想了想,道:“好像沒什麼條件,只要你交得起束脩,按書院的規矩行事就行。”說完,又覺得不對,“有的交不起束脩的,姜先生就讓欠著。”這樣說好像也不對,“也有欠著沒還的。姜先生就讓人把記的帳冊燒了。”他想到徐嗣勤問這話的用意,輕聲道,“大哥也想去書院讀書嗎?”
徐嗣勤點頭,輕聲道:“你都這樣上進,要是我還這得過且過的,實在不配做兄長。”
徐嗣儉聽著忙道:“大哥對我們很好,總是很照顧我們。怎麼能說不配做兄長呢?”然後對徐嗣諭道,“二哥,要不,我們一起去謹習書院讀書吧?說不定,我們也能考秀才,中舉人呢!”
“光耀門楣為第首孝。”徐嗣諭微微點頭,“大哥和三弟願意去,我也有個做伴的,再好不過。不過,這件事還是私底下先問問三伯父為好!”
徐嗣勤點頭,只覺得坐在這裡都是耽擱了好光景,借徐嗣諭的筆墨寫了封信給三爺,回府就差人送去了山陽。
十一娘這邊卻迎來了周夫人。
“我要是沒記錯,先慈下個月就要舉行除服禮了吧?”
十一娘吩咐小丫鬟把前些日子宮裡賞的柿子裝些出來,道:“下個月中旬就行除服禮。”
周夫人露出些許的尷尬笑容,端著茶盅低聲道:“我也知道,我來的早了些。
可王澤的母親自年前染了風寒後,就一直病怏怏的,原說好及笄的……”
十一娘立刻明白過來。
大太太雖然下個月才除服,可餘杭離燕京千里迢迢,送個嫁最少也得一個多月,不早點商量,婚事最快也要明年夏天或是秋天。
“王公子的母親,病得很嚴重嗚?”
王澤比十二孃大五歲,今年都十九歲了,在男孩子裡,也算年紀大了。如果遇到了孝期再推兩年……而且到時候還要舉行虞祭、大祥祭,到時候家裡的親眷都會來上香,王家又是大族,要是家裡連個主持中饋的人都沒有,豈不亂糟糟的。
“就是一直不見好。”周夫人神色微暗,“我那嫂嫂,這幾年操勞的厲害!”
王家正是需要人的時候,再咬著當初那些約定就有些不通人情了。
“周姐姐放心,我這就差人帶信去餘杭。”
這事說起來畢竟有些失禮。
周夫人聞言鬆了口氣,去太夫人那裡行了禮,說了幾句閒話起身告辭了。
十一娘差宋媽媽拿了些補藥去看王澤的母親,提筆給餘杭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