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雖心有不忍,但為了兄長,仍是硬下心腸道:“我們需要你的幫忙。”
她以為他去玄冥宮只是例行公事,怎知竟是為了——她。
他站在層層花海中,凝望著她的模樣,驀然浮現眼前。
淚水將一切模糊成一片。
雲夢只覺得心好疼好疼,既惱他還是瞞了她,又心疼他將一切都攬在身上。
她從來不想害他受罰。
她一直以為放哥重入輪迴,是在他許可權之內;她一直以為他留她,只是因為寂寞;她一直以為,對他來說,她不過是一個可以陪他的伴。
她從來沒想過他竟會為她做到如此地步……
“我知道,這事是大哥自願的,不能算在你頭上,但大哥不會去解釋,我們也無法坐視他就這樣被關入大牢,我們希望……”秦天宮深吸了口氣,才道:“希望你能和我們一起到玄冥宮,說明一切。”
“好。”她說。
性子較烈的御風,腦袋裡還沒反應過來,只是急切的接著說:“我們會共同保你的,放人是大哥的決定,但至少讓爹能清楚始末,違例的情節也——”
他慢半拍的反應過來,看著她問:“你說什麼?”
“事情本就因我而起,我怎可能不去?”她看著他的兩位弟弟,忍住眼眶裡的淚,臉色蒼白的道:“只是,你們得告訴我,玄冥宮要怎麼去。”
御風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倒是秦天宮很快的說道:“從萬業樓的鏡子過去。”
玄冥宮,很大。
一棟棟的建築,櫛比鱗次的相依著,在每一棟建築中間,是雅緻的庭院。但這雄偉的宮殿城牆外,卻是滔滔的洶湧黑河。
站在高七層的藏經閣上,她可以輕易看見無數的魂魄,在形貌各異的鬼差看守下,一個接著一個的排著隊,一路從城內排到了城外架在河上的拱橋。
那陰沉的隊伍很長很長,和浮在半空的燈火一同,在怪石嶙峋的高山山谷間,一路蜿蜒至遠處,消失在看下到盡頭的黑暗之中。
但在城內,卻和城外的陰冷幽暗不同,城內明亮而潔淨。
這裡很熱鬧,不像無間。
玄冥宮裡,到處都是人,或者該說,夜叉鬼差和男女僕役們。
他們端著食物,掃著院落,在樓閣亭臺間來回。
這個地方,也比無間更亮,所有的燈火,都放在精巧的宮燈之中,除了偶爾會出現一些長相兇惡的鬼差之外,這裡和人世間的宮殿沒什麼兩樣。
秦天宮和秦御風帶著她從藏經閣的鏡子裡出來後,就領著她下樓,直往前方大殿而去。
一路上,他們不忘和她交代。
“上了大殿後,你別怕,只要把一切照實說出來就行了。”秦天宮走在她身旁,“雖說你是私闖無間,但情有可原,再說你已是大哥的妻,便是我們這兒的人,天將真要怪罪,也不能將你拘迴天庭,了不起就是念個兩下,就算要罰,也是我們這兒的事,我和御風會共同保你的。”
她本想說些什麼,但看著他熱心的弟弟,她只是點點頭。
他們的焦慮,不用說出來,她也能感覺得到。
事情,絕非如此簡單就能解決。
不然,無明不會隱瞞其情。
她知道,他們也一樣曉得。
但她並不擔心,也不害怕,來此地之時,她早已有了覺悟。
所以,當他們帶著她來到數丈高的寒鐵大門前時,她反而比在無間還要鎮定。
見有人來,高大如山的守門夜叉,立時一左一右的伸出三叉黑戟,出聲制止來人上前。
“殿內正在開審,閻羅有令,無論是誰,不得任意打擾!”
“你們不知道我們是誰嗎?”秦御風見狀,火大的上前喝斥:“讓開!”
守門夜叉聞言卻不動如山,面無表情的再道:“當然知道,但閻羅有令,恕咱們無法放行。”
“你們——”御風聞言,惱火的欲上前罵人。
“御風!”秦天宮出聲制止了他,從懷裡掏出早先和二哥要來的令牌,高高舉起,喝令道:“此女為本案證人,今奉判官之命,帶人到案。”
守門夜叉一愣,互看一眼,雖這令牌的確是真,但依然有些遲疑。
“此案若有誤判,你倆要負責嗎?”秦天宮鐵青著臉,冷聲斥喝:“還不讓開!”
這案子關係體大,若有什麼差池,還真不是他倆可擔得起的,如今遭七爺這一喝令,不禁退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