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七哥斥退了守門夜叉,御風等不及夜叉開門,立時上前,推開那高數丈、重萬斤的寒鐵大門。
隨著他伸手而推。
風起,門開。
一線明亮火光,從狹長的門縫內透出。
然後,在寒鐵大門被越推越開之時,她才看清了玄冥宮森羅殿內的景象。
森羅大殿,高數十丈,寬也數十丈。
殿內兩旁,聳立著數十根寬達丈八的巨大青黑色石柱,每一根石柱上,都懸掛著鐵盆,鐵盆內,火如烈焰般的燒著。
地上鋪著的黑色石板,黑得發亮,它們反射著柱上的燈火,讓殿內的一切,無所遁形。
在殿內正中央,有一玄色大鼎,冒著冉冉青煙。
鼎後,有高臺,高臺上有案桌,也有人。
案桌後的大椅上,坐著一面貌嚴酷,青眉黑瞳,黑衣金冠的人。
他身邊,有一人佇立,衣冠和案桌後之入神似;案桌右前方,則有一身著白色戰袍盔甲之人;案桌左前方,則站著一冷麵肅目,身穿金邊黑袍,手持筆管的白臉男子。
但,在這些人之中,她第一個注意到的,卻是那站在臺前階下,背對著她的男人。
火,熊熊的燃燒著。
森羅大殿中,除了那人之外,每一個人都抬起頭來,看著違令闖入的他們。
她跟著御風和天宮,穿過廣大的大殿,踩著冰冷的石板,來到臺前。
“秦天宮、秦御風!你們倆好大的膽!”黑袍男子,在他們來到階前,才冷冷開口,“你們倆難道不知這兒正在審案?”
秦天宮拱手,低頭稟明。
“稟判官,天宮知道,但此案另有隱情,未免判案有誤,御風及天宮特領人證前來。”
“人證?”他神色未變,只看向他們身後的女子。“誰?”
御風跟著上前,一樣拱手低頭,報出她的名字。
“天女雲夢。”
聽到此名,那立在臺前階下的男人,猛然一震。
從進門之後,她就一直看著他,但他始終未曾有任何反應,甚至不曾回頭,只是定定站著,直到此時,他才有了反應,卻依然沒有轉頭。
他在生氣,她知道。
他隱藏在其下的冰冷的震怒,如冬之嚴寒,不斷輻射而出。
“誰?”問這句話的,是那應為天將的白袍將軍。
“我。”雲夢拉回在無明身上的視線,緩步上前,直來到他身邊,看著位在臺上的數人,才道:“此事皆因雲夢擅闖無間而起,非無……獄王之罪,若有責罰,也應是罰我。”
在她說話時,她可以感覺得到身旁他冰冷的視線,那樣的寒凍,幾乎凍傷了她,但她強迫自己別去看他,依然將話給說完。
“為何?”那位在案桌後的人,開了口。
他聲若寒冰,面貌黑如鐵面。
“雲夢在世時,有一兄龔齊,犯下重罪,被拘至無間。”她仰望著那鐵面閻羅,平鋪直敘的道:“雲夢知其罪無可赦,但兄長遭人詛咒,若不能轉世,便得殃及無辜,是以雲夢方闖入無間,望求能代兄受過,讓無辜者能得以解脫。”
“這業者非旁人能代過。”持筆判官挑眉。
“雲夢知道。”她深吸口氣,仰視著那應是他二弟的判官說:“獄王已清楚明說。”
“明說?”白袍將軍眼一眯,“那就是明知故犯,知法犯法了。既是如此,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他冷哼一聲,轉過身,看著殿上閻羅道:“廣王,方才秦無明都已認了罪,現下更證明他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他話未說完,便遭黑袍判官打斷。
“二郎將軍。”
判官低眉垂目,語音不響,卻隱隱而震,硬生生截斷了天將之言,他拱手直道:“獄王雖已認罪,但依天女雲夢說法,顯有隱情,是否該聽完雲夢之證詞,方不致誤判。”
言至“天女”二字,其聲微揚,教二郎將軍臉色一變,不禁看了那私離天庭,擅闖無間的天女一眼,才冷聲道。
“天女有罪,本將自會拘回。不過,廣王,玉帝知您執法向來嚴明,盼您勿枉勿縱。”
聞言,閻羅臉色更加鐵青。
“你這是在教訓我?”
“不敢。”二郎將軍冷著臉道:“只是提醒。”
廣王深吸口氣,忍住氣,這才轉而看向那在臺下搞出一切麻煩的女子。
她臉色蒼白,卻站得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