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膚色白皙,面如冠玉,頗有幾分英俊之氣。
他腰板筆直,身形挺拔,端坐於桌旁,指了指身前:“富貴,將琴放這裡吧。”
王富貴忙小心走上前,將長匣放下,輕輕開啟,裡面是一張紫褐色的瑤琴,琴身泛著幽幽的光澤,深沉內斂,透出幾分神秘的氣息。
“蕭鏢頭,沒想到你還會撫琴。從未聽說過。”林震南撫著長髯,呵呵笑道。
他氣色頗佳,如今也已經想開了,不再擔驚受怕,似是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在下練功偶爾心煩,便撫琴一首,抒解煩悶罷了。”蕭月生微微一笑,雙手按上了琴絃。
周圍地眾人不由面面相覷,頗覺怪異。這麼一個兇殘的傢伙,竟然還有撫琴奏曲的雅量。
“那在吃飯之前,先撫一曲,讓老夫聽聽如何?”王元霸左手兩枚金膽嗆啷啷作響。哈哈笑道。
“那便獻醜了。”蕭月生笑著點頭,伸手一撥。
“錚”的一聲,琴聲驀然響起,彷彿仙鶴清唳。眾人只覺身體隨之一震,這一撥,彷彿撥動了人們的心絃。
蕭月生微一點頭,雙眼輕輕闔起。並不修長的手指慢慢撥動,輕捻慢撫,或揉或挑。錚錚之聲不斷於耳。人們彷彿置身於金戈鐵馬的沙場之上。眼前是一幕幕慘烈的生死苦鬥,鮮血。慘叫,怒吼。
錚錚之聲開始時,僅在狀元樓內飄動,隨著他性之所致,不再壓抑,放開了功力,琴聲宛如飛鳥般飛出了狀元樓,一飛站天,在整個洛陽城上空飄蕩盤旋。
他紫丹已成,溫養的這些日子,再有進境,內力之深,已達駭人聽聞之境,琴聲悠悠,整個洛陽城地人們皆覺得琴聲便在耳邊,撫琴之人便在周圍。
盞茶時間過後,蕭月生緩緩放下手,琴聲嫋嫋,緩緩散開,人們卻兀自怔怔出神,沉浸在琴聲的意境中,難以自拔。
“咳!”蕭月生拿起茶盞,抿了一口,清咳了一聲。
這一聲帶有清神之效,眾人紛紛醒來,紛紛露出恍如一夢的神色,看了看周圍,彷彿不知道身在何處。
“好一曲鐵板銅琶!”王元霸左手的金膽停了下來,一臉唏噓之色,慨然搖頭,似是嘆息,似是留戀。
蕭月生笑了笑,望向王富貴,伸手一指瑤琴。
王富貴頗是聰明,馬上一躬身點頭,將紫褐色瑤琴小心捧起,放回木匣之中,背到了自己地後背。
林震南也醒過神來,搖頭感嘆:“神乎其神!神乎其神!”
望向蕭月生的目光也頗是訝異,在他的印象之中,蕭月生實算不上什麼聰明絕頂之人,只是刻苦努力遠逾常人罷了,即使撫琴,若不刺耳,已經算是幸運。
實未想到,蕭月生竟有如斯琴技,即使是那些秦淮河上的花魁,也要自嘆不如!
“有心插花花不在,無心栽柳柳成蔭,在下僅是撫琴排解煩悶,卻不想竟頗有幾分天分。”蕭月生呵呵一笑,端起茶盞,微呷一口。
眾人先後醒過神來,望向蕭月生地目光各帶著幾分怪異。
這一日的夜晚,天上明月半彎,宛如銀鉤,月色朦朧,清輝遍灑,萬簌俱寂。
錚錚的琴聲驀的響起,彷彿自耳邊彈奏,人們紛紛披衣而起,武林中人便跳出視窗,躍到房上,打量四周,卻沒有見到撫琴人地影子。
他們循著聲音找去,竟尋到了王宅前,忙止住腳步,生怕一不小心,惹得蕭月生出來。
仔細一聽,果然琴聲是自王宅裡傳出,琮琮之聲不絕於耳,宛如泉水叮咚,清幽如山谷回聲。
他們想起了白天蕭月生在狀元樓的舉動,不由鬆了口氣,隨即又凜然,琴聲竟有飄過整個洛陽城,這一份功力,實在可畏可怖,也不知他年紀輕輕,如何練就。
辟邪劍譜的誘惑更增,卻更令他們投鼠忌器,有那三十幾個人武功被廢,令他們能夠保持清醒,知道自己不是對手,不敢妄動。
如此接連幾夜,人們皆被琴聲驚醒,每天晚上一曲,琴聲美妙,聽著實是無上地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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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洛陽城一條窄窄地小巷子盡頭,一片竹林綠意盎然,隨風簌簌而響,雖然正午地陽光炙熱,這裡卻一片清涼寧靜,又雅緻別具,令人忘卻塵俗。
綠竹叢中,有五間小舍井然坐落。左二右三,均以粗竹所架,
內,桌椅榻幾皆以竹製。雅意悠然。
此時。一個老者端坐於正中的繡屋中。他身形,面目蒼老,頭上沒剩下幾根頭髮,稀稀疏疏,令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