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便能退出陣中,也算是蕭月生的慈悲之心,為他們留下的一線生機。
只是這五大陣法俱是直指人心,踏入陣中,眼中所見,皆動其心。撼其魄,想要一動不動,卻是不能,早已身不由己。
他們心神搖動之際,舉止自然失常,最終難免精疲力竭。癱軟在地,無法動彈,待回到迷蹤陣時,方能逃出陣外。
因為蕭月生留下了生機。故這幾天闖陣者甚眾,卻沒有傷亡,更令人們興趣大生,肆無忌憚,非要破解不可。
“大哥,他們不會破開陣法吧?”劉菁看著周圍。有些擔心的問道,此處看上去。實在沒有什麼玄妙,應是很容易便能破解。
只是陷入陣中時,則身在此山中,不識真面目,總會被外物所惑。神志一動,則清明頓失,其中之厲害。非是親身經歷,絕難體會。
蕭月生笑了笑:“若是有人能夠破開此陣,則有沒有辟邪劍譜,對此人並無差別。”
辟邪劍譜他亦看過,欲練神功,揮刀自宮,他笑了笑,自宮,對於男人而言,無異於取其性命,非到不得已關頭,斷難有此勇氣。
若是有人能夠闖過五陣,則此人心志堅毅,無所畏懼,辟邪劍譜反而不會放在眼中。
“走罷,改日再來看看。”蕭月生一摟劉菁柳腰,二人消失於大廳,轉眼出現在山莊之外。
依照信上所書,他們來到了城內一間街邊小酒肆裡,名叫“一碗倒”,肆內極是冷清,生意慘淡。
不知什麼時候,天色忽然陰了下來,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綿延不絕,天氣涼爽,洛陽城大街小巷變得溼潤,青石上散發著清亮的光澤,令人們地心裡也敞亮了許多。
蕭月生如今紫丹已成,可結護身罡氣,將劉菁也護在其中,小雨落在身上,隔著身子一寸,便向下滑落,旁人若不仔細注意,很難發覺其異樣。
在淅瀝的小雨中,二人來到了酒肆裡面,原本坐著的一個人抬起頭,瞧了他們一眼,接著低頭喝酒,一句話不說。
此人身穿灰衣,頭戴斗笠,遮著臉龐,靜靜坐在牆角喝酒,顯得極是低調,蕭月生卻一眼看清,此人分明是一個頗為高明的練家子,非常尋常高手可比。
與劉菁坐下之後,叫了兩碟小菜,一罈酒,蕭月生細嚼慢飲,再與劉菁聊著閒話,頗是愜意。
過了半晌,蕭月生已是喝了一大壇酒,劉菁轉頭瞧了瞧四周,明眸顧盼,眼波流轉,嫵媚動人。
她臻首低下,湊到蕭月生耳邊,輕聲道:“大哥,果真是在這裡罷?……怎麼沒有人?”
“那不就是嗎?”蕭月生指了指牆角邊的灰衣人,笑了笑。feiku
“他……?”劉菁一怔,明眸轉動,瞧了瞧,容光若雪的臉上露出懷疑之色:“看上去,不像呀……”
“人不可貌相嘛。”蕭月生呵呵一笑,食指一敲桌子,酒碗悠悠飛起,彷彿長了眼睛,直直飛向灰衣人地桌子。
兩桌之間隔著一桌,相距甚近,酒碗裡是滿滿的一碗酒,醇香的酒氣嫋嫋溢位,頗是饞人。
這裡的酒甚是不錯,雖不如謫仙樓,卻也相差不多,只是菜做得甚差,故其生意慘淡,倒也合情合理。
灰衣人斗笠一動,抬頭瞧了他們一眼,眼中精芒一閃而過,宛如利刃橫空,寒氣森森。
劉菁被他地目光一瞧,心下一驚,覺得好嚇人,彷彿是淡漠了生死,將人視作螻蟻一般,至於他的面容如何,卻沒有看清。
酒碗悠悠飄至灰衣人桌前,他沒有動手,任由酒碗落下,“砰”的一聲,灑出幾滴。
那灰衣人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似是說“不過如此”,修長消瘦的右手一拍桌子,酒碗再次飛起,他伸手一抄,平平穩穩,點滴不露。
伸鼻子嗅了嗅,露出遲疑之色。
“在下還不屑於下毒!”蕭月生輕哼一聲,眼中似笑非笑的望著他,似乎露出一絲嘲弄之色。
灰衣人斜眼瞥他一眼,冷哼一聲:“防人之心不可無!”
說罷,仰頭一飲而盡,酒碗一扣,滴酒未灑,然後隨手一扔,呼的擲回蕭月生,似乎暗器一般。
未等蕭月生出手,劉菁揮袖一拂,羅袖如雲,輕盈若舞,輕輕一卷,然後一收,酒碗頓時勁力全消。輕飄飄地落回蕭月生跟前。
蕭月生露出嘉許一笑,呵呵道:“菁兒的水雲袖頗有火候了。”
劉菁白了他一眼,露出得意地微笑,隨即便有些莫名地羞澀,臉頰染暈,嬌豔嫵媚。豔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