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蕭月生擺擺手,仍舊一幅淡淡的微笑:“能不殺人,最好不過,我實在想殺人。”
蕭仁川拿起茶盞,揭盞喝一大口,心下大是不服。
這個世上,惡人無數,殺不勝殺,你不殺他,他便會殺你,實在沒想到,這個威風凜凜地蕭一寒,竟名不符實,令他大失所望。
蕭月生微微一笑,他觀察入微,看出蕭仁川的失望,卻渾不在意,自己做事,何須別人指手畫腳。
孫玉庭一直細心觀察,話不多說,目光雖然偶爾一瞥,心裡卻一直盯著蕭月生,細察他一舉一動。
他自幼天賦異稟,乃習武之奇葩,練起功來,進境極快,遠超常人,故心中一向自負得緊。
沒想到,一山更有一山高,如日中天的驚鴻一劍,竟然僅是一個年輕,與自己年紀相當,令他失落之餘,心中難免有些不服氣。
小荷輕飄飄而至,進得小亭,襝衽一禮,嬌聲稟報:“老爺,那位程公子又來了。”
蕭月生皺了皺眉頭,揮揮手,語氣不耐煩:“就說南雲不在,讓他去東園幫總壇找人罷!”
“是!”小荷清脆答應,嫋嫋而去,腳下無聲無息。
直至她婀娜的身影消失在花徑中,張盛和三人方才收回目光,蕭仁川心性直率,沒有別的心思,張盛和與孫玉庭卻是目光閃動,若有所思。
他們心中驚訝,這個丫環,腳下竟然沒有聲音,難不成,也是一位輕功卓絕的高手不成?!
儀琳甚少有好奇心,雖不知道程公子是哪一個,卻也不想多問,只是低眉順眼的品著茶,此茶清香襲人,入肚之後,一股清氣頓然上升,將體內的濁氣衝散,頓時渾身清虛,宛如沒有一絲渣滓。再無雜質,身子輕飄飄的,如藍上地一朵白雲。
其他三人卻心思各異。蕭月生懶洋洋的坐在那裡,帶著淡淡的笑意,欣賞著他們各不相同的心思。
聽到南雲二字,孫玉庭心中一動,南雲,莫不就是蕭先生的弟子江南雲,據說姿色無雙,傾國傾城,這位程公子又是何人。
想到此處。他心中一陣不舒服,恨不得背插雙翅,飛過去大廳看一看,見一見這程公子何方神聖。
蕭仁川卻無心理會,不時瞧蕭月生一眼。暗自搖頭,大是失望。
張盛和閱歷不淺,坐在蕭月生對面,心中一直凜然生戒,對面男子雖然懶洋洋,笑吟吟,隨和溫煦,他卻心寒不已。
張盛和總覺得對面之人彷彿一把藏在鞘中地寶劍。已能完全將自己收斂,這樣地人,才是真正的可怕。
可笑身邊的兩個小夥子,被其表象所欺騙。已失敬畏之念,他不由暗自搖頭,還是嫩得很吶!
孫玉庭品著茶茗,卻心不在焉,不知不覺。已將一盞茶喝完。想要開口打聽一下那位程公子,卻又知道太過孟浪。不想給蕭月生留下輕浮之印象,只能強捺心中騷動。
小荷如一陣般飄過來,看到孫玉庭地茶盞已空,幫其斟滿,悄然退下,然後將一封信遞向蕭月生:“老爺,這是小姐派人送來的。”
張盛和三人登時豎起了耳朵,瞟向那封信,他們對於蕭月生的底細已然頗清,知道所謂的小姐,便是江南雲。
蕭月生接過信,直接撕開,取出信箋,裡面是厚厚地幾張。
他僅是瞄兩眼,便翻過另一張素箋,轉眼之間,已是讀完五頁,隨手遞給儀琳。
儀琳忙放下茶盞,雙手接過,仔細觀瞧。
她看得精細,一個字一個字的看,張盛和三人更覺她讀得極慢,過了好大一會兒,方才看完一頁,瑩白的臉龐毫無血色,櫻唇微顫:“大……大哥,這上面寫的都是真地麼?”
“這是南雲親自派人所查,應不致於作假。”蕭月生臉色沉了下來,淡淡說道。
張盛和三人只覺空氣似乎粘稠起來,呼吸困難,一顆心如被浸到了冰水中,冷到了骨子裡,下頜微顫,幾欲打哆嗦。
“世上竟還有這等惡人!”儀琳不敢再往下看,將素箋拋開,目光一觸即收,不敢再看,緊咬櫻唇,已經出血,猶未覺察。
蕭月生心中微一嘆息,將這樣地東西給儀琳看,實在有些殘酷,白紙般的心會染上顏色。
這幾頁素箋,乃是江南雲所書,上面歷數秦樓寨的種種惡行,頗是詳實。
儀琳素來吃齋唸佛,即使有事,上面也有師父與師姐們頂著,何曾見識到世間醜惡?!
蕭月生瞥了對面三人一眼,他們滿是好奇,他卻沒有滿足他們之念,緩緩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