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證大師搖頭,藹然笑了笑:“你們朋友相會,老衲在一旁,多有不便。”
江南雲點頭,玉臉上的寒意化去一些,合什一禮,邁步上了臺階,進了小院。
這座小院環境清幽,院中皆竹,清風徐來,竹林簌簌作響,宛如天籟之聲,更顯幽靜。
她深吸口氣,輕盈邁步,自竹林夾著地小徑穿過,來至院中地小亭中,揚聲道:“任姐姐可在?”
竹門吱的被推開,任盈盈站在門口,臉上戴著黑紗,一陣風吹來,衣袂飄動。
江南雲身形一動,出現在竹門前,襝衽一禮,嫣然嬌笑:“任姐姐可好?!”
“南雲,你怎麼來了?!”任盈盈明眸如水,靜靜望著她。
江南雲上前扶住她,打量她一眼,玉臉露出心疼之色:“任姐姐憔悴許多!”
兩人進了竹屋,來到裡間的竹榻上坐下。
“這老什子戴著幹嘛!”江南雲一挑,任盈盈臉上地黑紗飛起,悠悠飄落一旁。
任盈盈宜喜宜嗔的玉臉露出,白潔如玉,隱隱透出一絲桃紅,嫩得似能掐出水來,眉如遠黛,目若秋水,五官搭配在一起,說不出地雍容華貴。
江南雲修長地玉腿並起,斜坐著,上身端正挺秀,抿嘴一笑:“我奉師父之命,前來探望姐姐你!”
“他…………?!”任盈盈玉臉的笑意消散,目光黯淡下來。
江南雲忙一擺手:“不說師父了,任姐姐,你可是魔教地聖女,被囚在少林,為何竟沒有人來搭救?!”
任盈盈神情冷淡。並不在乎。不以為意的淡淡道:“大概是知道我爹爹出來了。”
“唔,那倒也是……”江南雲點頭,想了想。笑道:“你爹爹如今武功恢復鼎盛,該來救你了!”
“我爹爹他……?!”任盈盈神色一變。眉頭一挑,玉臉露出擔憂之色:“我爹爹他武功恢復了?!”
“不僅恢復,且是功力大進!”江南雲點點頭,抿嘴一笑。
任盈盈遲疑一下,聲音低沉下來:“那你師父……?”
“放心罷!”江南雲咯咯一笑:“只要你爹爹不來惹他。師父大概不會多管,怕是當初也有意留有後手呢。”
“唉……”任盈盈幽幽一聲長嘆,玉臉蒼白,沒有血色,身子微微顫抖:“我寧願爹爹不要恢復武功……”
江南雲點頭。頗是理解她地心思。“任姐姐,你憔悴得厲害,要不是要緊?”江南雲關切的問,明眸在她身上逡巡。
“不要緊。”任盈盈擺擺手。
“姐姐沒受什麼委屈吧?!”江南雲玉臉緊繃,明眸中電光隱隱,隨時會迸射而出。
“少林和尚雖然氣人,卻也沒怎麼著我。”任盈盈搖頭,嘆息一聲,道:“只是。方證那和尚忒也煩人。每天都要來講經,……像是數百隻蚊子一起嗡嗡的叫。煩死人了!”
江南雲咯咯笑了起來。
“莫要笑,你不知聽老和尚講經,究竟多煩!”任盈盈瞪她一眼,嬌嗔道。
“咯咯……,方證大師乃有德高僧,據家師說,他佛法修為深湛,難得之極,能當面聆聽他講經,可是無數佛家信徒夢寐以求之事,你卻嫌煩,咯咯!”江南雲笑著說道。
“我可不信佛,他這是對牛談琴!”任盈盈輕哼。
說著話,她身子忽然一晃,搖搖欲墜,臉色驀然之間變得慘白,沒有一絲血色。
江南雲微驚,忙伸手扶住,探其脈像,俄爾緩緩吐出口氣,緊皺的眉頭放鬆開來。
她忽然想起什麼來,忙伸出蔥白的食指,用力理了理兩道彎彎地黛眉,極是認真。
上一次,她聽師父說,若是常皺眉頭,會很快長出皺紋地,那可是極可怕的事。
理過黛眉,手掌按在任盈盈背心,度過一道真氣,澹澹泊泊的真氣緩緩進入,在體內流轉,生出陽氣,渾身上下一片融融暖暖。
她自懷中掏出瓷瓶,倒出一枚赤紅丹丸,龍眼大小,送到她嘴邊,一點其頰齒,手指運一道鶴嘴勁,檀口頓時張開,丹丸順勢落下,入嘴即化,流入了腹內。
做完這些,慢慢將任盈盈放下,平躺著,仰面朝天,宛如一尊美玉製成地雕像。
江南雲的真氣見效極快,在身體內一轉,任盈盈修長睫毛輕顫,慢慢睜開雙眸。
“唉……”江南雲憐惜地看她一眼,搖頭道:“任姐姐,你何苦如此呢?!”
任盈盈不說話,呆呆望著房頂,看著頂上的橫樑,彷彿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