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聲響起,張清雲憤怒的一掌正中蕭月生後背。結實有聲,如中敗革。
張清雲本是憤怒之下,下意識的出掌,腦海中全被羞怒充斥,無暇多思,擊中之後,頭腦頓然一清,暗責衝動。
見到蕭月生被自己結結實實的擊中,張清雲大喜。終於出了一口惡氣。只是手掌傳來的感覺,宛如擊中春天地湖面,砰然有聲,卻力無所聚,虛而不實,源源湧出的內力恍如散在空中。毫無作用。
蕭月生左手向後伸出。輕輕一撥,將貼於自己後背的玉掌撥開,接著輕拂了拂肩上的雪花,那是竹頭輕雪落到他的肩膀之上。
他轉過身,輕笑一聲:“張掌門不必太過客氣,撣雪小事,怎敢有勞您的玉手?”
張清雲怒睜雙眸,狠狠盯著他的臉,高聳胸脯劇烈起伏。心下恨不得再打他一掌,只是左掌仍舊隱隱發疼,她心中明白,對他動武,實是徒勞。
郭襄四人皆有些不知所措。剛才之事,四人看得清楚,好像是張清雲忽然出掌襲擊,猝然間打了蕭月生一掌,中掌之人若無其事,滿臉輕鬆笑容,出掌之人,卻怒容滿面,氣喘吁吁。
只是他們都知道張清雲是清冷之人,對世事淡漠得很,被氣成這般模樣,定是蕭月生做了什麼不可饒恕之事。
於是四人的目光都盯著蕭月生,頗有些為張清雲助陣的味道。
蕭月生看著四人頗帶奇怪地目光,心中苦笑,人們總是先去同情弱者,有理說不清。
“咦,又打起來了?!”郭破虜目光轉動,他身在曹營心在漢,還是向著自己姐夫,目光便四處跳動,忽然見到孫逸竟然與另一個身材削瘦的道士動起手來。
眾人忙轉身著去,倒今蕭月生大舒了口氣,眾怒難犯,果然不假。
不遠處,黃舜申道袍飄飄,輕捋長鬚,在他身前,劉道衡與孫逸兩人一著道袍一著皂衣,兔起鶻落,宛如兩隻翩躚飛舞的蝴蝶,正在互相追逐嬉戲,身形蕭油,極為悅目。
雪光之下,劉道衡劍鋒森森,疾刺橫掃,氣度嚴謹,極具宗師之氣,孫逸則是空手對劍,兩手變爪,晶瑩雪白,在皎潔耳光與雪光之下,宛如玉石雕成,爪劍相交,鏗鏘有聲,恰似金石交鳴。
劉道衡雖然法度嚴謹,但孫逸身法太快,宛如鬼魅,快到極處,竟只見一縷紅煙將劉道衡圍繞其中,他的劍法只能由慢變快,鏗鏗聲如雨打芭蕉,密密麻麻,卻又連綿不絕。
孫逸所使,便是有天下第一爪之稱的九陰白骨爪,至堅至利,配以九陰真經所載輕功身法,天下間能從容應對者,實是寥若晨星。
鏗鏗聲不絕於耳,劉道衡仍能守而不退,實是難能。
忽然一聲長嘯,如鶴唳長空,直衝雲霄,孫逸本是飄如鬼魁的身法再度加快,唯聞場中嘯聲隱,再難見到他地身影,唯有朦朧一片。
劉道衡玄冠微斜,身上所穿,已變成了條條縷縷,實難相信這是一件莊重地道袍,只是清奇的面容仍是鎮定自如,未露慌亂之色。
黃舜申臉上的容自若隨著孫逸的甚法加快而消失不見,捋須之手停滯不動,濃長的眉毛輕輕囊起,凜然的氣度越發濃重。
孫逸身法卓絕,身軀賓士間,嘯聲隱隱,朦朧模糊,肉眼難見,只是在蕭月生眼中,卻與平常無異,看到他頭髮飛揚,目射神光,鬥志昂揚,蕭月生暗暗點頭,這般揚長避短,方是技擊之道。
李元陵的輕功,天下間能掠其鋒者伸手不見五指,對敵之時,他卻舍而不用,與人硬拼,實是狂傲得過份了些,但願受到這次挫折,他能長長記性。
“師父,看來這位師伯處境不妙哇。“秦思瑩看到劉道衡的狼狽之態,心下頗是擔心。
“思瑩……”段紫煙見秦思瑩再三口出師伯,不由擔心惹師父不高興,再說那孫逸是觀瀾山莊之人,在蕭莊主面前不宜說話太大聲。
張清雲橫了秦思瑩一眼,見她一臉關切,倒是不忍苛責,只是有了一聲:“思瑩,用眼睛看便可。”
秦思瑩見到師父冷冷的目光。也不害怕,只是吐了吐小舌頭,轉身對蕭月生笑道:“蕭莊主,那個是叫孫逸麼?還是孫遊?他們兩個真讓人分不清呢。”
蕭月生對這個毫無機心地女子倒無惡感,用長輩的慈愛眼神看她,微笑道:“那是孫逸,坐在地上的是孫遊。”
接著看了看她清麗的面容,收起笑容,微微嘆息道:“看來是他們難入秦姑娘的法眼了。……他們本對泰姑娘大有欽慕之意。如此,便只能落得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地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