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熬過明日,唉……!卻也難說呀——!”那盤膝坐於慕容業右前的老者搖了搖頭,溫潤的目光中露出幾絲茫然,令幫他拭額頭汗水地慕容雨心中一酸。
這眨眼的功夫,他臉上的汗漬已然消失,待她拭完自己額頭,他接過慕容雨地手巾,拭了拭自己的銀鬚,臉上赤紅之色亦緩緩變淡。
“唉!這掌力委實太過霸道,前所未見,小業他能挨至今日,也算難得了!”慕容業左側之前之人亦長嘆,將手中手巾輕輕一甩,如一陣風輕託著手巾,落於炕旁的檀木桌上。
三位老者面容相似,加之年老成精,皺紋佈滿面龐,更是極難分辨清楚。
最後一老者亦睜開雙眼,電光一閃,屋內乍然一亮,復緩緩消散,兩手抬起,自額際沿任脈下落,十指在胸前微旋,彷彿兩朵梨花綻放,緩緩飄落,煞是奪目眩然。
待十指在丹田處結下無畏印,他方定睛看了一眼背對自己的慕容業,憐憫之色隱隱,亦是搖頭嘆息:“嗯,如沒有祖上的寒玉佩,怕是也堅持不到今日!就著昨日所得之藥能否見效吧!”
慕容業周身上下,皆是赤紅如鐵塊被燒紅,一塊巴掌大小地雪白玉佩緊貼著丹田,兩掌重疊,按在玉佩之上。
這塊玉佩。是慕容世家祖上傳下的寒玉佩,具有靜心寧神之效,對修練內功極有助益。
慕容業身為當代家主。一直佩帶在身,但並不知具體有何妙用,直至身受天雷掌,上堂三老指出此佩乃寒玉佩,有祛火降燥之效,又可鎮壓至陽之氣。
惜乎玉佩太小。而天雷掌勁綿綿無窮,遍佈周身,小小一塊寒玉佩,卻無力阻擋,便將其置於臍下丹田,化解氣海中的陽氣。
慕容世家有一秘法,可將周身氣息皆攝入丹田,經脈之中,不留一絲氣息。是潛蹤匿息的至高心法。
於是周身氣息,皆塹伏于丹田,利用寒玉佩來鎮壓。寒玉乃深埋冰川之下,吸天地至寒之氣而成,玉佩受天雷至陽之氣而激發,深處至陰至寒之氣數衝出,鎮壓至陽之氣。
但天雷掌力豈是這般容易破解。中掌之人,體內五行平衡已被破去,周身無一處不隨之變化,縱然內功精深之人,也無能為力,中天雷掌者,絕非內力所能醫治。
慕容雨一身白衫,纖細的柳腰令人擔心欲折,修長地秀頸上雙眸柔圓,沉靜中蘊著秀美,此時她望著爹爹丹田上漸有幾分紅意地玉佩,目光沉靜中再也難掩焦慮。
“唉,這出手之人,也實在太過歹毒,這般陰毒掌力,那是存著殺人之心吶!”
“老二說得不錯,這傢伙確實存著殺心,若非要壓制小業地傷勢,老頭子定要去取那人狗命,竟敢在我們慕容家頭動土!”
“好了,淨說廢話!一身老骨頭,還鬥性不減!你去?你去也是白搭!”
“大哥也太小瞧人了!我就不信,那個孫子明真有那般厲害,小業捱了湊,受了傷,丟了人,便誇大對手地武功,也是大有可能的!”
“小業是那樣的人嗎?別胡言亂語,讓雨兒笑話!……你捱上這麼一掌,能受得住麼?你倒不誇大對手的武功,卻是誇大自己地武功!給我閉上嘴!”
屋內頓時無聲無息。
若在平時,慕容雨必是捂嘴輕笑,三位叔公在外人面前雖是威嚴端重,令人敬畏仰視,卻甚少人知,平日裡,他們彷彿孩子一般,二叔公與三叔公喜歡鬥嘴,尤其三叔公,最是喜歡玩鬧,瘋起來,唯有大叔公能鎮得住他。
只是此時父親有性命之憂,她又如何能夠笑得出來!
“唉,小業的天資已是百年難出,再有北冥神功,便是當年地喬峰,功力怕也不過如此,不想竟受此重創!”坐於慕容業身後的老者目光溫潤請澈,撫了撫及胸長髯,緩緩嘆息,他便是三人之中的老大,對於三弟,口下絕不留情。
屋中又是默然,這一打擊,委實太過驚人。
隨著一百五十多年前武學絢爛之極,其後便慢慢轉入黯淡,無數的絕學失傳,那番百花爭鳴、奇功絕藝層出不窮的武林盛世已一去不返,一陽指這種算不上絕頂的絕學,現在竟成無上絕藝,可見武學式微之劇。
而慕容世家,卻是隱忍不發,蟄伏於武林。
但慕容家的藏書,卻儲存完整,無數絕學,皆藏於其中,遠非那些武林大派所能比擬。
雖是山水不露,便論及實力,慕容世家之人,皆是自傲無比,頗有捨我其誰的氣魄,只是他們心懷大志,卻不張揚,仍在靜待時機。
對嘉興城這畿輔重地,他們也是頗有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