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貂裘加身,氣度雍容森嚴,即使至歉,也帶著淡淡的威嚴,令人不敢接受。
陳掌櫃的心下暗驚,他繼承家業。做了半輩子的酒館掌櫃,迎來送往,閱人無數,這般氣度之人,尚是首見,怪不得小趙在下面抱怨,到了這位大姑爺面前,就像號子見了貓一般。不由自主的壓得喘不上氣來。
“大姑爺太客氣了!區區冰火酒,能被大姑爺看上,也是小人難得的福分,只是此酒釀造之法由家父掌管,小人現在尚無權知曉,否則,定不敢藏拙!“陳掌櫃胖圓的臉上露出歉然之意,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哦,原來如此,竟能令酒氣變幻,神乎其技。“蕭月生淡淡的笑著點頭。
說罷,腳步邁下樓,在一串串招呼中,兩人穿過人群,緩緩離開了酒館。周圍坐著的酒客望向蕭月生的目光神情複雜,既有敬佩。又有隱隱的敵意,蕭月生兩人離開之後。自是議論紛紛。
郭襄與蕭月生肩並著肩,緩緩走在光滑的大街,青石踩在腳下,絲毫不覺得硌腳,她忽然轉過身來,倒退著走,秀美嬌豔的臉龐朝向姐夫,嬌聲問道:“姐夫,為何這麼早就出來呀?“
雖然陽光明媚,便微微拂面的風,卻是凜冽的很,通往郭府的大街上,甚少有人,與酒館裡熱熱鬧鬧的氣氛迥然有異。
“再不出來,你還不得醉得一蹋糊塗?“蕭月生一手負於背後,一手撫著黑亮的八字鬍,踱步從容瀟灑,瞥了一眼明眸皓齒的郭襄,沒好氣的回答。
“嘻嘻,怎麼會呢?姐夫也太小瞧人家啦”郭襄嘿嘿一笑,帶著嬌嗔的語氣,哮著雪白貂裘下顯得越發嬌豔的櫻唇,用力搖頭否認,令人擔心她烏黑的鬢髮上,那支碧綠玉簪是否會墜落。
蕭月生莞爾一笑,知道被風一吹,定是酒勁上湧,所以她紅彤彤的臉彷彿一隻熟透了的紅蘋果,著實可愛。
“唉,真想看一眼葵花寶典啊!”郭襄故意的嬌聲長嘆一聲,瞥了姐夫一眼,轉過身來,變得規規矩矩的走路,貂裘下襬輕輕晃動,兩隻鹿皮蠻靴顯得輕盈無比。
她一共只喝了兩口冰火酒,雖未醉,卻又帶了幾分醺然,似醉非醉,如夢似幻,渾身輕飄飄的,感覺最是美妙。
“呵呵,那是給男人練的武功,你看了也沒什麼用!”蕭月生明白她的那一眼與故意長嘆,搖頭笑道。
“那也想瞧瞧!”郭襄清脆的聲音重重說道,她似醉非醉,令其膽子變大不少,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好吧,偌,給你!”蕭月生無奈的笑了笑,大手伸入懷中,抽出一本薄薄的月白絹岫,在陽光下燦然生光,彷彿剛被煮過的銀器,被他順手遞向怔怔然的郭襄。
“這是?”郭襄也順手接過,隨意的掃了一眼封面,明眸鳳目頓時睜大,櫻桃小口微張,吃驚不小的望向姐夫,
“這便是葵花寶典,你不是想瞧瞧嘛!”蕭月生微微聳肩,呵呵一笑,漫聲說道,對小姨子地表情甚感有趣,不由多看了幾眼。
燦然生光的絹冊被迅速的藏入貂裘微緊的袖中,郭襄螓首轉頭四顧,瞧瞧有沒有人看到。
蕭月生再次莞爾,小姨子這副做賊心虛的模樣甚是好玩,不由呵呵笑道:“沒人知道這是葵花寶典,大可不必這麼小心!”
剛舒了口氣的郭襄吹彈可破的嬌顏頓飛上兩朵紅雲,她本是聰穎之人,乍見到棘手之物。難免緊張失態,被姐夫一提醒,頓覺自己剛才的可笑,無異於此地無銀三百兩,她低頭眉垂,想要尋找一處縫隙鑽進去!
她已自微醺的狀態脫離,頭腦清醒之下,也醒悟過來,以姐夫的功力,自是知道周圍沒人,所以才會肆無忌憚的將這本引起武林人眼紅的秘笈堂而皇之的拿出來,自己卻,唉——!羞死人了。
看她低著頭,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般,蕭月生也不開口安慰,只是與她肩並肩,默默無語的沿著大街往郭府走,心底裡卻是強忍笑意。
走了十幾步,郭襄心中的羞意被清冽的風吹去不少,偷偷的瞟了一眼身旁的姐夫,見他面容溫和,隨意打量四周,從容瀟灑的很。
見到姐夫的瀟灑從容的氣度,她的心胸頓覺開闊不少。偷偷的將裘袖中的絹冊抽出,在陽光下翻開,難免掃了幾眼周圍,見沒有人,方才開始如飢似渴的品讀。
邊讀邊走,她的步子越邁越小。越來越慢,慢至原地踏步,終於令蕭月生無法忍受,伸手一掠,將葵花寶典奪下,重新放回懷中,對瞪著自己地郭襄道:“回去再看!“
“好吧!”郭襄無奈的答應,誰讓秘笈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