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禮了,在下宋伯彥,見過蕭莊主!”宋伯彥抱拳施禮,語氣客氣,卻難掩其中隱隱的敵意。
蕭月生亦未客氣,只是淡淡點頭,左手負於身手,右手虛虛一扶,點頭溫和笑道:“宋公子不必多禮!”
他一派藹然長者的風範,讓對面的攬月劍客心下大是膩歪,兩句話間,自己便已矮了一頭似的,便其滄桑的氣度,卻又是無力反抗。
“請進吧,咱們坐下說話。”蕭月生右手虛扶之後,隨之開啟伸展,指向船艙,延請宋伯彥入內。
宋伯彥不再多說,點了點頭,一瞥之間,已將蕭月生的容貌收入眼底,心下更不是滋味。
走在小鳳的身後,看著她輕盈曼妙的身姿,宋伯彥心中情緒翻滾,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氣憤似要溢於胸外。
這位蕭莊主如此庸尋常,竟是鳳仙子的丈夫,真是巧婦配拙夫,實在是!
老天無眼!竟令這位慈心妙術的仙子配上了這麼一個凡夫俗子。
不如將他殺了,令鳳仙子解脫出去?即使她怨恨自己,自己也再所不惜,相信不久之後,她能尋得更能配得上她的男子!
小鳳掀起淡紫的毯簾,令兩人進入,寧伯彥看了一眼小鳳溫柔如水的嬌顏,心下忽然升起了強烈的自我犧牲精神,悲壯與柔情盈於懷,整個人變得挺拔堅毅了許多。
見到陌生人,蕭月生讀心術的神通自然開啟,宋伯彥心中強烈的波動自是難瞞他之眼。
蕭月生心下暗歎。還真是一個痴情的種子,可惜用錯了地方,羅敷有夫,如之奈何?!
看來,小鳳不僅是在外面,即使在回春堂,也要戴上面紗了,自己這幾個夫人的風華確實不是尋常人能夠抗得住的。
其餘幾女還好,她們的風華絕代,容光逼人,男人們見了,多是會產生自慚形穢之感,難起追逐之念,只盼能夠多看上一眼,便已心滿意足,不敢多存奢望。
但小鳳的氣質卻是聖潔與溫柔並存,如一朵立於清水中央的雪白荷花,令人既不忍靠近,又生起保護之慾望,容不得別人的褒瀆,自己這個丈夫,成了人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蕭月生裝做對他的殺機毫無所覺,盤膝坐到香榻上,指了指不遠處的錦墩,示意宋伯彥坐下。
小鳳沉默而溫柔的將雪瓷茶盞各自奉上,便嫋嫋娉娉的坐回香榻上,靠在蕭月生身邊,拾起榻裡邊的圓形繡花撐子,低頭開始繡起花來,月白的絲綢上。在她瑩潤纖纖玉指翻動下,一株梅花已近乎成形。
“聽說,宋公子中的是唐門的牽機散?!”蕭月生端起雪白瓷盞,輕抿了一口,微笑著問道。
宋伯彥望了一眼寧靜恬和、專心低頭繡花的小鳳,點了點頭,心中對蕭月生又嫉又慕又恨,強抑心情,拱手道:“正是牽機散,若非鳳夫人相助,在下早已化為黃土了!”
“呵呵,宋公子不必客氣,無論是哪個病人,內子總是不忍袖手。要謝謝就謝少俠的運氣好吧!”蕭月生擺了擺手,呵呵笑道,深深望了他一眼。
他見宋伯彥面色有些不好看,便不再刺激他,鬆了鬆,微笑了一下,漫聲說道:“倒是公子不可大意,據在下所知,嘉興城人近日也來了唐門的幾個人,估計是他們仍不死心,宋公子可要小心才是!”
“唐門?唐門!”宋伯彥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臉旁的青筋微跳,低低咀嚼著這兩個字,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
唐門,如今已變成了生死大仇,再次相遇,自己定不會留手!
唉——!恨只恨當時自己心軟膽小,知道他們是唐門之人,以為會通情達理,便未曾痛下狠手,來個殺人滅口,才惹來這殺身之禍,這般沒有名門大派的氣度,實在該死!
“呵呵,說來還真巧了,說曹操,曹操就到!”蕭月生忽然笑了起來,令咬牙切齒的宋伯彥有些莫名其妙。
“宋公子,你且看,那邊是不是唐門的人?”蕭月生坐在月白厚軟的香榻上,伸手指了指敞開的軒窗,對宋伯彥笑問。
宋伯彥自錦墩上起身,挪至敞著的軒窗前,迎著清風,放眼一望,心下不由一緊,修長的手掌不由搭上劍柄,手筋賁起。
“是唐門的人吧?”蕭月生收斂起臉上的笑容,淡淡問道。
宋伯彥自是不知,還是他的那一聲通報,在南湖上飄蕩,令前來尋找的唐門之人知道了他的存在與位置。
當然,即使他不這般顯威風似的自報家門,蕭月生亦會找個由頭,將他的存在傳出去,吸引唐門前來。
對蕭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