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了它們!
郭破虜覺得自己的脖子說不出的僵硬,彷彿凝固成了一塊兒木頭根本無法轉動,也更像被點了穴道,但內心深處,卻有一股勃勃的衝動,就是轉過頭去,看一眼後面的景色,好在他家學淵源,稟性純良,剋制住了這股衝動。
不過,他的耳朵卻不自覺的豎起,聽力發揮到了極致,可惜並未聽到什麼特殊的聲響,心中大感奇怪。
“咦?!”郭破虜臉色一變,豎起的耳朵沒聽到身後的聲響,一陣風吹來,卻隱隱聽到了官道上急亂的馬蹄聲。
他顧不得僵硬的脖子,也顧不得地上的泥土與冰冷,俯身便趴了下去,以耳貼地,皺眉傾聽。
身為郭靖的兒子,生長在襄陽城,沒少與蒙古鐵騎打交道,他豈能不會聽音辨蹄之道?!
郭破虜聽了片刻,忽的站起,摸摸頜下尚顯柔軟的鬍鬚,沉吟了一番,終於下決心,將兩匹駿馬自車轅中解出。
看了一眼身後的松林,沒有什麼動靜,郭破虜便將兩匹馬系在跟前的松樹上,自己以身代馬,扶著一根車轅,拉起了車廂,想將它拉進樹林中藏起來。
只是樹林根本容不下這麼大的車廂,只能靠在最外面的樹上,毫無辦法。即使他功力足以斷樹,但這些松樹棵棵不細,能把他累個半死,現在是養精蓄銳之機,怎能這般浪費氣力!
“郭大哥,怎麼了?”何姑娘俏生生地立在他身後,羅衫輕拂,彷彿隨時會被風吹走,此時她有些驚奇地望著郭破虜,雪白的臉頰,仍帶著羞紅。
郭破虜忙抹了一下自己的臉,怕剛才的泥土沒有擦乾淨,接著回頭望了她一眼,重重說道:“他們追過來了!”
他拉著這輛寬大的馬車毫不費力,反而輕鬆裕如,只是如今站在樹林裡,馬車的車輪垠在樹前,無法前進一步,任他再大的力氣,也是惘然。
“啊?!”她輕輕蹙眉,握著銀鞘寶劍的玉手不由緊了緊,回身望向他們身後之路,大路筆直,能看到極遠,卻並無人影。
郭破虜忙放下車轅,又趴到了地下,以耳貼地,神情專注,絲毫沒有了剛才的窘意。
“這次聽清了,共有八匹馬!……只有不到兩裡了!”郭破虜自地下躍起,一邊抹著自己臉上的泥土,一邊沉聲說道,露出焦急之意。
嬌弱惹人憐惜的何姑娘忽然上前,微帶著羞意,輕咬著下唇,目光望著地面,將袖中的羅帕遞拾了正在抹臉的郭破虜。
郭破虜此時的心思轉到了追來之人身上,順手接下了羅帕,在臉上擦了擦,忽然發覺,羅帕的幽香與大姐二姐的香味並不同,登時大省,臉龐直追關雲長。
慌忙將羅帕還了回去,兩人都有些面紅耳赤,還是郭破虜內功深厚,似乎又聽到隱隱的馬蹄聲,醒過神來,轉道:“何姑娘,我們倆騎馬吧,只要趕到嘉興,有我姐夫,便不怕他們了!”
何姑娘抬起頭,眼神仍有幾分躲閃,不吭一聲,點了點臻首,沒有異議。
惜乎兩匹馬並無鞍轡,郭破虜便將車廂內昂貴的羊毛地毯揭了下來,摺疊成厚厚的軟墊,讓嬌弱的何姑娘當馬鞍。
郭破虜雖算不上太聰明,但有跟二姐鞍前馬後的習慣,做起這些來,也頗顯得體貼,讓何姑娘明眸透出感激。
兩人很快便收拾停當,郭破虜背上兩人的行囊,後背負上綠鞘長劍,兩腿一夾胯下駿馬之腹,縱馬賓士,穩穩然,似乎絲毫未受沒有馬鞍的影響。
兩匹駿馬雖算不上千裡駒,卻也是數一數二的難得好馬,在大宋缺少馬匹的情形下,能有如此駿馬,更是難能。
縱馳當中,郭破虜不時回頭望向何姑娘,有些不放心,只是這位何姑娘看似嬌弱,弱不禁風,身手頗是矯健,騎馬縱馳,絲毫沒有慌亂之色。
馳出約有五里遠,夕陽越發靠近西山,天際一片紅霞,郭破虜他們終於被人追上了。
追來的共有四人,卻騎八馬,八匹馬雖然比不上郭破虜他們的馬,卻也算是駿驄,輪換之下,終於還是將他們在踏入嘉興府前追上。
“嘿嘿……小子,看你這次還往哪兒跑?!”
首位一騎是位身穿裘衣的青年男子,右手以鞭指著一臉沉穩的郭破虜,嘿然冷笑,目光中透著恨意與怨毒,說話似是咬牙切齒。
他面色蒼白,長得頗為俊俏,只是身子稍顯瘦弱,若是男扮女裝,怕是極為容易,此時騎著一匹栗色高馬,按轡端坐,單薄的嘴唇下聳,冷冷笑著,透著煞氣。
他身邊跟著之人,身形彪悍,方正的面龐下,即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