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朗目,雖已屆中年,仍不失俊逸之氣,另一人則是須眉皆白的老者,身材魁梧、骨骼精大,鷹目如隼,極是銳利,顧盼之間,不怒自威的氣勢頗為懾人。
三人圍坐於火爐旁,爐上煮著一鍋牛肉,肉湯翻滾,汩汩之聲不絕於耳,濃郁的香氣四溢飄散。
廳外守衛之人,皆是不由自主的吸著鼻子,口中津液不停湧出,需要不停的嚥下肚子中,方不致溢位口外。
此時臨安城的火爐,早已不是以前的火盆,火盆燒得時間一長,空氣的味道便令人難以忍受,子明商號所出售的火爐,是蕭月生將後世的火爐樣式搬了出來,僅此一項,便讓子明商號賺得瓢滿缽滿。
即使是後來別人開始仿造,其精美也無法與子明商號的比,用蕭月生的話所說,佔領高階市場,便已足矣。
“唉,這個小慧,怎麼現在還不回來?!”孫百威咀嚼完嘴裡的牛肉,吞嚥了下去,一邊放下竹箸,一邊拿起身側梨木席案上的銀質酒杯,抬頭望望大廳門口,目光透出焦慮,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堂主放心吧,大小姐不會有事的!”
那面容剛毅俊朗的中年男子吃相頗為斯文,此時也以身邊的藍毛巾拭了拭嘴角。對孫百威呵呵笑道,見堂主底毛仍蹙在一起,便又說了一句:“臨湖居應該不會難為一個女子的!”
另一側探箸在鍋裡挾肉的白鬚老者用力點了點頭,一手探箸如電,自鍋中夾住了一塊兒隨著湯翻滾的紅通通的肉兒塊,另一隻手撫著白鬚,呵呵笑道:“小程說得有理,再怎麼說。臨湖居也是有身份的,不會平白對付一介弱女子的!”
濃香誘人的牛肉忽然沒有了味道,被他們倆這麼一說,孫百威反而越想越覺得不安,再也沒有了胃口,他暗自搖了搖頭,見識過了昨晚那位蕭月生的雷霆手段,他實在沒有自信,自己的女兒能夠安然無恙。
不過,好在。初慧她並不算是武林中人。前去臨湖居,也不算破了臨湖居的規矩。
可是……唉!為何自己的心總是懸在半空。無法落下來呢!
程副堂主見孫百威放下了竹箸,一臉的心神不定,不由搖頭笑了笑,竹箸停在半空,轉頭笑道:“堂主,若是有事,派去的那幾個傢伙早就跑回來了!……你也知道,小姐是一幅慢條斯理的性子,做事不緊不慢。你呢,就放心的吃吧!”
“唉!”孫百威嘆息一聲,依言又拿起了竹箸,鬆鬆垮垮,似是無力。
“唉!”他想了想,又苦笑著搖了搖頭,深深嘆了口氣,心下更是暗自苦笑不止,程趙兩位副堂主雖聽到了訊息,但他們並未親身體會到臨湖居的可怕。可謂是無知者無畏了。
“堂主,我們還是想想下午的事吧!”剛毅的程副堂主越吃越過癮,漸漸已不顧形象,用力大嚼,含糊不清的說道,竹箸在滾滾翻動的湯裡攪動,像是捕魚一般的捉肉塊。
“嗯,堂主,老夫以為,這聯手之勢可行,只要與四海幫聯起手來,逍遙幫這塊骨頭再難啃,我們也啃得下來!”
鬚眉皆白的趙副堂主點頭,攪須的左手拿起身旁的淡藍毛中,小心翼翼的將沾到雪白鬍子上的汗湯拭去。
孫百威心不在焉的點頭,身旁的兩人卻知道他並未聽到心裡,不由無奈的對視一眼,知道他愛女心切,也是人之常情,所謂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啊。
“唉,其實,這些都不重要……”孫百威彷彿在自言自語,說著,竹箸一動,在滾滾濃香的鍋裡挑出一塊兒牛肉,吹了口氣,送到了嘴裡,緩緩嚼動,頗是優雅。
這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令程趙兩位副堂主有些摸不著頭腦,這些不重要?
“堂主,什麼不重要?”程副堂主轉頭問道。
孫百威的竹箸在肉湯滾滾的鍋裡攪動,眼神飄忽,似是飛入雲端,怔怔出神。
良久,在另兩人的注視中,竹箸漫不經心的攪動著肉湯,他緩緩開口,語氣輕飄飄的說道:“今天傳來的訊息,你們一定聽說了,不知你們聽了這條訊息,有什麼感覺?”
“堂主是說臨湖居滅了傲天幫的事吧?”
程副堂主用力將嘴裡的牛肉吞下去,拭了拭嘴,呵呵一笑,也將竹箸伸到鍋裡,眼睛盯著翻滾的牛肉,漫聲說道:“我想,雖然是臨湖居滅了傲天幫,但定是出動了不少的人手,不會是一個人做的,訊息傳來傳去,便被誇大了。”
“嗯,小程說得有理,老夫也以為,一個人將傲天幫滅了,確實有些誇大,說不定水下埋伏著人手,外人看不出來罷了。”
鬚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