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白的趙副堂主吃興正酣,用力大嚼,其龍精虎猛之態,令旁邊的兩人有些汗顏慚愧。
孫百威又望了一眼廳口,厚厚的紅褐布簾動也不動,即使外面有風,也吹不動這厚布簾。
“唉,其實,我們都是坐井觀天,以蠡測海啊!”孫百威有些自嘲地一笑。
孫百威其實心中迷惑之極,雖然自己躺在床上。但細細回想起來,竟能看到船艙外的情景,臨湖居主人蕭月生的禦敵殺敵在他腦海中清晰無遺的呈現。
這種感覺殊為奇妙,清晨起來時,回想昨夜,他還只能記得隱隱的慘嚎聲,但每次回想,便能多記得一點兒。在他一整天的不停回憶中,昨晚的情景終於清晰無比地閃現。
他從未想過,一個人的武功竟能高到如此程度,數百支暗器齊發同射,不但無法近身,反而在他一揮手間,皆反擊回去,造成數十人受傷,神功若斯,實在匪夷所思。想到那時的威勢。孫百威竟生出一股頂禮膜拜之心。
在此以前,孫百威從未想象過以一敵百,那只是傳說中的神話。畢竟武功不是萬能的,一個人的武功再強,面對數十支強弩,也只有逃命一條路可走。
傲天幫的兩位長老,孫百威親自交過手,武功奇高,每一人皆不在自己之下,但自己習練葵花寶典之後,速度超絕,專行詭奇。已可在兩人聯手之下自保。
但這樣的兩個人,竟在十幾米遠處無聲無息地被殺,換作是自己,怕也是毫無還手之力。
如此可畏可怖的武功,令他崇拜之餘,卻也心寒,冥冥之中,彷彿頭上高懸一柄無形的利劍。
若得罪了此人,縱使自己稱霸臨安城,也是無濟於事,聯盟種種,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程趙兩人任他在那裡呆呆出神,看來堂主這次受傷,受到的刺激不少,兩人默不作聲的又吃下兩大塊牛肉,有了幾分飽意,才抬起頭來,餵飽了肚皮,開始滿足自己的好奇。
比起慢吞吞拭完嘴角,又拭著銀白鬍子的趙副堂主,程副堂主只是三兩下,便拭完嘴,放下淡藍的毛中,輕咳了一聲,將呆呆發怔的堂主驚醒,問道:“呵呵,我們都是井底之蛙,堂主看來是有感而發呀,到底怎麼回事?”
“唉!”孫百威搖了搖頭,有些意興闌珊,將在鍋中下意識攪動的竹箸拿出來,在身旁的席案上放下,拿起銀質酒壺,探身給另外兩人續上。
放下酒壺,拿起銀盃,三人同喝了一口,他又嘆了口氣,緩緩而道:“以前吶,我總覺得,自己的武功雖然不算絕頂,但起碼也算得上一流高手吧,不管遇到什麼人,即使不敵,自保還是可以的!”
“當然當然!……憑堂主的武功,相信遇到五絕中人,也足以自保!”
剛毅有威的程副堂主連忙點頭,自信非常,當初他便是被孫百威的武功所折服,才歸於麾下。
趙副堂主慢悠悠的將頜下的白鬍子一根一根拭淨,拿起案上的銀盃,呵呵笑道:“小程的話有理,怎麼,堂主難道遇到高手了?”
“嘿,高手!那才是真正的高手!”孫百威仰頭將銀盃中酒一飲而盡,其讚歎感慨之情溢於言表。
“哦?是什麼人?堂主,說說吧。”程副堂主連忙喝了口酒,椅子向孫百威挪了挪,興致盎然的催促。
他對於武功,總有一種常人難及的著迷,否則,當初也不會因為被孫百威打敗而投身小小的神威堂了,那時南山幫仍在,神威堂只是一個苟延殘喘的小幫小派,小貓兩三隻而已。
“臨湖居一向以神秘莫測盛名於外,以前,我並未將臨湖居放在眼中,現在想來,實在僥倖!”孫百威搖頭苦笑。
“僥倖何來?”程副堂主飛快的接上,以便讓堂主快些說下去。
“僥倖我們神威堂沒去招惹他!”孫百威重重說道,臉上忽然現出了笑容,心情愉快。
“堂主,這個臨湖居一定有不少高手吧?!”程副堂主朗目閃閃,劍眉軒昂,洋溢著勃勃的英氣,其雙目放光的樣子,實難與其成熟俊逸的面容相符。
百威苦笑一聲:“有一個高手就不得了了!……至於是否有其他的高手,便不得而知了!”
“一個高手?堂主見過?”程副堂主恨不得將堂主的腦袋扒開看看,省得他一句一句的聽著焦急。
“其實,昨晚傲天幫的覆滅,我親眼見到了!說起來,還跟我有點兒關係。”
他早晨離開畫舫,回到神威堂,身上內傷已愈,與平時無異,旁人根本不知他受過傷,兩位副堂主也僅知個大概,他並未對二人細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