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卿說話的,時辰晚了,便也不打算回自己院子了。
反正她們姐妹倆,從小到大,隔三差五便要擠在一起睡覺,倒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顧晚依躺下後便合上眼漸漸入睡,顧晚卿卻還是睡不著。
她趴在床頭,琢磨著明日去書院,再給衛琛帶什麼好吃的。
是玫瑰酥還是茯苓糕?
他今日也沒說喜歡吃什麼。
想到衛琛,顧晚卿便又想起白日裡被夫子罰在廊下扎馬步時,衛琛中途暈倒一事。
想來他定是病得很重,也不知明日,還能不能上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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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衛琛果然沒來書院。
顧晚卿向夫子打聽過,說是他病得昏沉不醒,需得休養幾日。
於是後頭幾日,衛琛依舊沒上書院聽夫子講學。
就在顧晚卿惋惜,好不容易與衛琛的關係拉近了一些,卻沒辦法抓住機會趁熱打鐵與他做朋友時。
她收到了衛琛寫給她的信。
書信是書院休沐的前一日傍晚,由門房那邊轉送到顧晚卿院子裡的。
小丫鬟霜月將信交到她手上,巴巴地望著顧晚卿:“二小姐,你與衛小三爺的關係幾時變好了,他竟寫信給你!”
顧晚卿也是又驚又喜,忙拆了信,仔細看衛琛與她說些什麼。
信上的字確實是衛琛的字,但顧晚卿總覺得,又似乎哪裡不太對勁。
衛琛的字,似乎筆力鋒利了許多,比平日在書院課堂上寫的字看著更有力氣。
顧晚卿並未奇怪多久,她更在意信上的內容。
信上說,明日休沐,詢問顧晚卿是否有空,去南郊浮屠山賞梅。
字短意長,令顧晚卿激動不已。
她萬萬沒想到,休沐日,衛琛竟然會約她出門賞梅!
這是不是說明,在他心裡,他們已然是至交好友了?!
為此顧晚卿高興了整整一宿。
傍晚時分天上飄雪,她便興奮得舉著衛琛寫給她的那封信,在寒香苑裡奔來跑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吹了風淋了雪的緣故,翌日天明時分,嬤嬤來喚顧晚卿起床時,她竟是沒能起得來。
感覺渾身痠疼,頭重腳輕,一睜眼便天旋地轉,難受的厲害。
母親袁氏為她請了大夫,這一診脈,一陣望聞問切。
大夫下了定論:“二小姐這是感染了風寒,需得臥床休息,這兩日斷不可再受寒了。”
隨後大夫為顧晚卿開了藥,著人去熬製。
如此這般,今日南郊浮屠山,顧晚卿是去不成了。
昏沉之際,她倒也沒忘記讓霜月著人去太尉府上告訴衛琛一聲,說她今日不能應約去浮屠山賞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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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晌午,顧晚卿的腦袋清爽了許多。
喝了兩回藥,她雖還咳著,鼻子也不通氣,但頭確實那麼暈了。
這會兒還能裹著錦被坐在床沿,與來她房中陪她消遣的顧晚依閒聊幾句。
“大姐,你說阿錦會不會因此生氣,徹底斷了與我往來的念頭啊?”顧晚卿揪著柳眉,哭喪著臉。
只因她早上著人給太尉府送了信,至今沒收到那邊的回覆。
也不知道她不能赴約,衛琛是什麼反應。
顧晚卿為此忐忑了近兩個時辰了。
大姐顧晚依一臉不理解:“為何這般擔心?”
顧晚卿:“阿錦他好不容易約我一回,我亦答應他要赴約,結果卻失約了……”
“連我送去說明情況的信也沒有回覆。想來他一定是很生氣。”
“那便讓他氣。”
“他若不與你做朋友,你會擁有更多的朋友。”
“不虧。”
顧晚依咬了兩口茯苓糕,腮幫子撐得鼓鼓的,說的話很是沒心沒肺。
顧晚卿聽了頓覺無言以對。
她此刻的心情,怕是無人能夠理解的。
何況大姐也和京中其他顯貴子弟一樣,認為衛琛一介病秧子,根本不值得深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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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之後,顧晚卿喝了藥又睡了整整一個下午。
這日的雪下下停停,沒完沒了。
到傍晚時,寒香苑的院子裡鋪了厚厚積雪,下人們正費力清理著。
偷摸從床上下來,過了件大氅便往後院跑的顧晚卿,倒是沒被人發現行跡。
大家都忙著各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