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溜到後院將院子裡的積雪滾著玩,半晌也沒人發現。
顧晚卿心裡也有數,她還病著,不宜在屋外呆的太久。
只不過這一整日她纏綿於床榻,實在躺得骨頭架子都快散了。
這才趁人不注意,偷溜出來,想著玩一會兒,透口氣,舒展一下筋骨,便乖乖回屋去。
就在顧晚卿費力滾出一個有她一半高的雪球時,她乏力。
到底是病著,氣力有限。
於是她打算回屋去。
誰曾想,顧晚卿才剛剛轉過身,背後那堵高牆上忽然飛落一團雪球,不偏不倚砸在她肩頭。
力道倒是不重,顧晚卿不覺得疼,卻也被那力道引得回頭看去。
牆角有一株柿子樹,冬日裡,枯得只剩下滿枝丫的積雪了。
而柿子樹枝丫延伸到的牆頭,衛琛小小的一團騎坐在那上面。
他一手正欲捏出第二個雪團,另一手不知道拿著什麼,垂在牆外頭。
顧晚卿認出他的一瞬,險些連魂兒都嚇得離體而去。
那可是一丈多高的院牆,衛琛是怎麼爬上去的?
他不會摔下來吧!
頃刻之間,顧晚卿想了許多。
最後她沒等衛琛開口表明來意,便拎著裙襬轉身往前院跑。
一邊跑,顧晚卿還一邊回頭叮囑騎坐在牆頭的衛琛:“阿錦你千萬別動!當心摔下來!”
“我這就去找人救你下來!”
“等著我,很快回來!”
顧晚卿軟糯好聽的聲音,隨著她跑遠的身影逐漸小去。
騎坐在牆頭的衛琛微張著嘴,話沒來得及說出口。
他被小丫頭驚慌失色的模樣逗笑了,心下一時柔軟得糊塗。
衛琛垂眸看了眼另一隻手裡攥的一把綠梅,他想了想,還是施展輕功,自行從牆頭下去了。
他進了院子,便去檢視顧晚卿方才滾的雪球。
有他一半高的雪球,也不知那小丫頭在這院子裡玩了多久。
不是傳信說病了?
既是如此,怎還跑來這後院貪玩。
思及此,衛琛蹙起了濃眉。
他正擔憂顧晚卿的身體,她卻依舊匆匆忙忙喊了院中的家丁搬來木梯,好把衛琛從牆上救下來。
顧晚卿去得火急火燎,回來得也匆匆忙忙。
帶著幾個下人,嘴裡催促他們快些,生怕衛琛等不及,從牆上摔下來。
可真等顧晚卿把人帶回後院,卻見本該跨坐在牆頭上的衛琛,竟安然無恙地站在院子中間。
他右手握了一把綠梅,左手負於身後,小小身板,挺直峻拔,昂首挺胸的模樣,別提多孤高驕傲,不可一世。
顧晚卿愣在廊下看呆了,下人們也是一頭霧水。
隨後有人去主院稟報了袁氏。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袁氏便領著身邊的張嬤嬤趕到了顧晚卿的院子。
看見不知如何出現在寒香苑後院的衛琛,袁氏也是一愣。
隨後召來管家,問她府中護院都是如何當差的。
衛琛這麼一個大活人進了府,竟也沒有一個人發現,將其攔下來。
“我太傅府真是白養你們了!”袁氏氣不打一處來。
主要還是因為衛琛是外男,雖說依照當朝律例,他貿然來訪,隻身探入顧晚卿的院子,倒也沒有什麼不合法律的地方。
但到底男女有別。
這事若是傳出去,保不準會影響她家婠婠的聲譽。她將來,到底是要嫁人的。
平日裡顧晚卿要同衛琛交朋友,袁氏也沒什麼好說的。
雖然衛琛從小身體不好,是個藥罐子,但他是衛太尉的第三子,倒是配得上與她家婠婠做朋友。
但也僅限於做朋友而已。
若是論及男婚女嫁,袁氏自然是第一個不答應的。
所以她此刻對衛琛的行為很是不滿。
免不了端著太傅府主母的架子,訓責他兩句:“莫非衛太尉就是如此教導自家小輩禮數的?”
“我太傅府又不是沒有正門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