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的時候,父皇又是如何悲慟欲絕,恨不能生死相隨……”
第七十一章 發於盛陵2
暖暖朝陽下,太子府內的那一方形狀不規則的池塘上,穿一身金絲白紋曇花雨絲錦裙,肩披一條顏色純白的披風,髮髻間只簪了幾朵素淡淨雅的珠花的冷晴和穿一身素服,髮髻間只簪了一朵白色絹花的梁笙蘭二人並肩站在池塘上的石橋上。
在這片靜謐的天地中,梁笙蘭緩緩低垂了眉眼,看向石橋外的池塘水面,似笑非笑地說著:“世人皆說父皇對母后如何如何情深義重,說母后活著的時候,父皇對母后是如何恩寵有加;說母后辭世的時候,父皇又是如何悲慟欲絕,恨不能生死相隨……”
面對梁笙蘭的所說所言,與梁笙蘭並肩站在石橋上的冷晴始終沉默地垂眼聽著,從始至終都沒有插上一言一語,沒有對梁笙蘭的話做半字評論
冷晴聽見梁笙蘭說:“母后生時,他們說父皇恩寵母后,給了母后這世間獨一無二的恩寵。說母后要星星父皇絕不給月亮;還說幸得母后是位賢良的皇后,而不是禍國的妖姬,否則父皇只怕就要做這大梁的首位昏君了……”
冷晴聽見梁笙蘭說:“等到母后死時,他們依舊說父皇對母后如何情深義重,不但給了母后‘聖武賢皇后’的諡號,還說父皇為了悼念母后,舉國禁舞樂、酒宴、紅喜事三月,並用代以國喪的藍筆批改奏摺半年有餘……”
冷晴聽見梁笙蘭說:“說實話,對於這種種言論,本宮真的很茫然啊……”
冷晴聽見梁笙蘭說:“也不知這世人是不是都是瞎的,為什麼明罷著的事實……他們卻總是可以視而不見呢?母后生時如是,母后死時亦如是。似乎所有人都看不見那個殘酷的擺在眾目睽睽之下的事實,又或者說,是他們根本就不願意看見所謂的事實。”
冷晴聽見梁笙蘭說:“在本宮眼中,是大梁國上上下下,萬眾一心地為父皇和母后編織了一張名為‘帝后情深、婦唱夫隨’的羅網,將世人全部網進了這張巨網中,讓世人只能看見這張巨網中網著的‘事實’。”
冷晴聽見梁笙蘭說:“雖世人都說父皇如何心繫母后,如何恩寵母后,如何對母后有求必應……可本宮看見的,卻偏偏是世人所看不見、所不願意看見的。”
冷晴聽見梁笙蘭說:“當世人都說父皇如何寵愛母后、對母后如何情深義重的時候,本宮卻只看見……父皇將一個、一個、一個、又一個的女人迎接入府,收入房中。”
冷晴聽見梁笙蘭說:“自本宮記事以來,本宮就日日活在父皇將各種女人迎接入府的陰影之中。無人知道,父皇迎接那些女人入府的行為看在本宮眼中,就像一個永無盡頭的可怕夢魘,無限迴圈、永無止境……”
冷晴聽見梁笙蘭說:“父皇將那些女人迎入府中後,那些女人有的一入府就得了份位,有些沒份位的,在和父皇耳鬢廝磨之後也一一得了份位……”
冷晴聽見梁笙蘭說:“那時本宮年少衝動,有時候真想不顧一切地拉下臉去問一問父皇,當他和別的女人耳鬢廝磨的時候,可曾想到過獨守慶華宮的母后??可曾想到過,他對母后許下的那些山盟海誓……”
冷晴聽見梁笙蘭說:“後來,父皇因母后的一句話,將母后從慶華宮遷到了思源殿,也就是如今的憶舒殿……而父皇的這一舉動,又為他自己博得了一個情深義重、帝后情深的美名。可是……”
冷晴聽見梁笙蘭說:“可是……誰又知道,對於母后而言,在思源殿和在慶華宮……又有何區別?母后她……只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獨守空房罷了……”
冷晴聽見梁笙蘭說:“母后活著的時候,父皇看不見母后的孤獨,等到母后去了、人死燈滅了,和父皇天人永隔了,父皇才又念起了母后的好,甚至還不顧朝堂的非議,將寢殿搬去了思源殿,還將殿名改為‘憶舒殿’……”
冷晴聽見梁笙蘭問:“呵呵……然後呢?”
冷晴聽見梁笙蘭說:“然後……世人又是好一番誇讚父皇如何如何情深義重……冷昭儀可知,每每聽見這種聲音時,本宮有多想不顧一切地冷笑?”
冷晴聽見梁笙蘭說:“思源殿是母后的最後一方淨土,可是,父皇卻用它,為他自己去博美名、去博世人的敬仰、愛戴。”
冷晴聽見梁笙蘭說:“冷昭儀可知那時候本宮有多心寒?有多想……不顧一切地衝進思源殿,將父皇趕出思源殿!然後一把火燒了思源殿,讓它永遠停留在母后還在世的時候,永遠乾乾淨淨地……”
冷晴聽見梁笙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