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山頭所在的山的半山腰。
登上半山腰時,呈現在冷晴眼前的是一座佔地大約一公頃的陵園(一畝約等於667平方米,十五畝等於一公頃)。
陵園內已立有不少白晃晃的墓碑,有的墓碑宏偉精細,有的則簡單非常,想必是身份使然。
往陵園深處走了大約三十餘米,兩個相隔大約有兩三米的墓穴出現在冷晴的視線範圍內。
每個墓穴旁邊放著一塊白晃晃的石碑,上面刻著不少字,想來是要將逝者下葬後立於墓前的墓碑。
和朱梓陌、林蕭陽一起站在一旁,冷晴靜靜地看著那些人將兩幅棺木緩緩放進墓穴中,然後用事先準備好的鐵鏟剷起旁邊的黑土撒向棺木,逐漸將棺木掩埋。
冷晴在心裡默唸:一路走好……
小半個時辰後。
站在已掩埋好墓土,豎好墓碑的陳柔墓前,冷晴忍不住感慨:這個女人,生前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逼死了一個無辜的人,還搶了別人的兒子,到頭來,卻被她寵愛了二十五的兒子用匕首胡亂刺死,真是何其可悲啊……
佛曰:因果報應。果不其然。
驀然間,一張印刻在墓碑上的黑白照躍入冷晴的腦海,冷晴看見照片裡的女孩雙眼眼角向下微微彎著,兩邊嘴角則微微上翹,笑容明媚如春陽……
林蕭陽站在冷晴身後不遠的地方,看著冷晴的背影,他恍然有一種悲切的感覺。
那是從冷晴身上散發出來的。
林蕭陽想不明白,明明他的二師嫂看起來還不滿雙十年紀,此刻為何會有那般強烈的悲切之意?
就算是逝者的親人,只怕也不足她那般悲切吧!
一旁站在朱梓堯墓前的朱梓陌遙遙望著冷晴,面上神色未明。
待朱梓陌等一行人從京都西郊山上的陵園返回朱府時,已是申時過了大半,快到用晚飯的時間了。
林蕭陽拜別朱梓陌和冷晴,回了他暫住的東客院,冷晴則和朱梓陌一起回了韓院。
進了韓院院門,穿過假山屏障,冷晴去了成親當日的那間新房,朱梓陌則回了他一直居住的臥房。
冷晴也是後來聽陸雪月說的,陸雪月說,他們的新家主朱梓陌自十年前老太爺過世後,就一直住在老太爺生前住過的臥房裡。
至於朱梓陌和冷晴成親那日的那間新房,不過只是韓院內平日裡不用的一間廂房而已。
對於陸雪月的話,冷晴並不甚在意。
冷晴知道韓院在朱府不是一般下人能隨便進出的地方,而陸雪月又被冷晴嚴令不準到處亂嚼舌根,所以對於她和朱梓陌分房而居的事,冷晴絲毫不擔心會有傳出去的危險。
回到新房,冷晴一邊脫下最外邊的孝衣一邊吩咐陸雪月去準備熱水,她要先泡個舒服的熱水澡再吃晚飯。
雖然現在才初春,可是今天走了那麼遠的路,又爬了山,而且今天的太陽出奇的晴朗,冷晴難免出了一身臭汗。
冷晴有點潔癖,哪怕是她自己出的汗她也是受不了的。
陸雪月則恭敬點頭答應,讓冷晴稍等片刻就轉身離開去吩咐人備洗澡水了。
第五十八章 卻似白雪1
冷晴散開了髮髻,雙臂交疊著趴在浴桶邊緣舒服地哼哼,姿態慵懶而愜意。
三千青絲沿著光潔的玉肩垂下,髮尾散開漂浮於升騰著熱氣的水面上,與同樣漂浮於水面的紅梅花瓣相互映襯,室內暗香浮動,晃人心神。
冷晴將下巴擱在交疊的雙臂上,微閉著雙目想著:古人的花瓣浴真舒服啊!這還是自醒來後她第一次這樣舒舒服服無所顧忌地泡澡!
冷晴今早醒來奇蹟地發現胸前的傷口全部癒合了,雖然留下了小小的醜陋的傷疤,卻再也不用顧忌傷口會沾水發炎,是以便有些感慨萬千。
泡了好長時間,直到感覺水有些涼了冷晴才不舍地起身。
跨出浴桶,拿起搭在旁邊屏風上的乾淨布巾將身上與頭髮上的水跡擦乾,接著冷晴便熟稔地穿肚兜,再是中衣。
最後,拿起搭在屏風上的唯一一件白色長袍披在身上,冷晴就這樣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外室茶桌上放著的燭臺上的白燭不知何時已經點燃,冷晴走到房門邊開門。
輕輕拉開房門後冷晴才發現天已黑了,一抹下弦月掛在遠方天際,四周有幾點寒星微弱地閃爍著。
側頭,冷晴對在洗澡水送進新房裡後,被她毫不猶豫地趕到門外守著的陸雪月吩咐著:“去叫人來把浴桶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