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讓眾人大失所望的是,官府追究的結果,不外乎如朱家對外宣稱的那般——簡單。
和朱梓陌一樣身穿孝衣,並排跪在右偏廳香案一側的蒲團上,冷晴看著偏廳內盤腿坐於地上,唸唸有詞,手中皆拿著一個巴掌大的木魚不停敲著的十來個灰衣和尚,強忍著煩躁之意。
雖然冷晴去寺廟燒香拜佛的次數不多,可就是那為數不多的幾次,只要一聽見有人敲木魚或者唸經,不管是大寺廟還是小寺廟,也不管是和什麼人一起去的,冷晴每次都是直接轉身走人。
冷晴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從小就討厭聽見這種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那些和尚們終於一齊起身,然後井然有序地圍著陳柔和朱梓堯的棺木轉起了圈,一邊轉圈一邊唸經,手中握著的木魚仍舊一刻不停地敲著。
就在冷晴的小宇宙快瀕臨爆發邊緣時,終於有府上的家丁分成兩隊,一隊抬起一個放在棺木邊上同樣朱漆色的棺蓋分別緩緩往陳柔和朱梓堯的棺木上蓋去。
棺蓋蓋上,釘了釘,封了棺,接下來就是送殯了。
除了一些留在府裡照看的家丁丫鬟和護院小廝,朱府其他下人早已全部換上素衣,婢女除去髮飾,隨他們的新家主和少夫人去給大夫人和大少爺送殯了。
朱家好歹也是大梁第一富商,不管做什麼事排場都很大,這次送殯也不例外。
整個送殯隊伍約有百餘米長,站成四隊。
隊伍最前端,七名打幡兒的家丁開道,其後是一身孝衣的朱梓陌和冷晴一人手上端著一個靈牌。
作為朱梓陌師弟的林蕭陽,也算半個朱府人氏,亦一身素衣地跟在朱梓陌和冷晴身後,手中提著幾乎從不離身的長劍。
陳柔和朱梓堯的棺木分別由四個長得五大三粗,身穿粗布麻衣的彪悍男人抬著,並排跟在林蕭陽身後。
棺木後面,就是百餘米長的送殯隊伍,浩浩蕩蕩的霸佔了整條街,一眼看去,只見一片縞素之色。
和朱梓陌一起走在送殯隊伍的最前端,冷晴終於有機會第一次見識古代的街道。
自從穿越到這個異世,冷晴一直呆在朱府內,之前唯一一次出府還是幾天前出嫁的時候。
那時候冷晴蓋著喜帕,規規矩矩地坐在喜轎內,並未想過掀開轎上的窗簾看一眼外面的世界。
雖說是第一次見識古代的街道,冷晴到也沒有明目張膽地四處張望打量,只是目視前方便足以看清街道兩邊那些商賈小販和對他們駐足觀看的人們了。
和在影視作品裡看到的差不太多,那些擺攤的百分之八十都是男人,只有寥寥無幾是女人,看她們的梳妝,貌似還都是已婚婦人。
路上的行人也是男人居多,只有極少的婦人夾雜其中,未婚女子幾乎沒有。
再往邊上看去,是街道兩旁一間挨著一間的商鋪茶樓酒館之類的有正經門面的鋪子。
古代的什麼“三從四德”、“正經女子不能隨意出家門拋頭露面”的真是害死人,那些天天呆在家裡的女子,真那麼能“宅”嗎?也不怕悶出抑鬱症!
冷晴忽然有些壞心地想著,看影視作品裡那些女子日後出閣嫁人後個個心機似海深的模樣,只怕就是在家裡悶壞了心思導致的!嗯!一定是這樣!
冷晴還觀察到一點,不論是擺攤的還是路上的行人,他們十有**穿的都是用粗布做的裋褐服。
而那些出入商鋪茶樓酒館等地的人則不同,雖說不是個個都穿得極好,但比起那些擺攤的和路上行人的穿著卻是要好上許多的。
因送殯隊伍太過龐大,所到之處,行人紛紛避讓。
一路行至西城門口,冷晴看到的景象都一般無二,最後也沒了繼續觀看的興致,微垂著頭,乖乖地端著手中的靈牌走路。
如今是太平年間,守城計程車兵也都知道今天是朱府大夫人和朱府大少爺出殯的日子,不僅沒上前來盤問一番,還好心地將一眾進出城門的路人統統擋到了城牆邊上,空出城門那處五六米寬七八米長的甬道給朱府送殯的隊伍行走。
看著這一切,朱梓陌臉上沒有流露出絲毫感謝之情,除了無動於衷就是木然,到像個痛失親人的模樣。
出了城門,頭前打幡兒的三人帶著眾人一路向西行去。
穿過一片稀稀落落的樹林後,冷晴隱約看見不遠處露出的一個山頭,估計那裡就是他們這一行人的目的地了吧!
一個時辰後,大約快午時時,朱府的送殯隊伍終於登上了冷晴之前遠遠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