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覺口誤,沈宜蒼惱了,卻還是拱手一揖。“在下沉宜蒼。”
“範儒鴻。”範儒鴻忍笑回禮。
“久仰。”
“初次見面,何來久仰之說?”對於場面話,範儒鴻從不放在眼裡。
沈宜蒼輕哼:“你的霞妹經常提及你,當然久仰。”
“咳!咳咳……”範儒鴻差點憋不住笑意。“好一個酸味十足的‘久仰’啊。”
聽出他意有所指,臉皮薄如紙的沈宜蒼霎時窘紅了頰。
“鴻哥哥,你們在說些什麼啊?”薛霞飛一臉茫然。她怎麼聽都聽不懂?
“官家公子動了心,還無端打翻醋罈子,心有所屬的傻丫頭應該最高興才是,偏偏傻丫頭渾然不覺,唉唉唉。”
“鴻哥哥?”哇,有聽沒有懂!
“範兄!”短短几句話,沈宜蒼已聽出範儒鴻對薛霞飛並無男女之情,敵意立時全消。
“喲,變成範兄啦?”變得可真快。範儒鴻語帶戲謔。
“鴻哥哥,你到底在說什麼?”
範儒鴻搖頭低嘆。真是不開竅的丫頭。
“沈宜蒼,你知道鴻哥哥在說什麼嗎?”
她連名帶姓的喚法,讓沈宜蒼皺了眉。
範儒鴻開始同情起這年輕小夥子,不禁拍拍他肩膀。
“這丫頭就交給你了。”
不理床上人兒的呼喚,他低笑地離開。
沈宜蒼掩上門,來到床邊落坐。
“看樣子,你好很多了。”
瞧見他嚴肅的表情,薛霞飛也跟著端正坐姿,雙腿並跪在床板上。
“是……咳!是好很多了。”
“右臂的傷勢如何?”
順著他的眼光移至白布包裹的傷處,薛霞飛呵呵一笑。
“這沒什麼啦!小傷小傷,沒啥大不了的。我以前練功受的傷比這嚴重許多,比方說──嗯……一時想不起來,等我想起來再告……訴……你?”見他一臉凝重,她的笑容也跟著僵在臉上。“你怎麼啦?該不會跳河的時候撞到腦袋,變傻了吧?”
說到跳河,記憶全數回籠,不待他開口,薛霞飛又搶著說下去──
“不說不氣,愈想愈惱!你知道我不會泅水還拖我跳河,真是太沒義氣了!害我灌進一肚子水,枉費我對你這麼好,真是──”
“你好吵。”
“又說我吵?!”忘了右臂的傷,薛霞飛跳起來,左手叉腰,右手食指猛戳他肩膀,活像潑婦罵街。“你明不明白什麼叫感恩圖報?知不知道結草銜環怎麼寫啊?曉不曉得有恩報恩的道理?你──哇!我又說這麼多詞兒,哈哈哈!我真是愈來愈有學問,愈來愈不得了──唔……”
吱喳不停的櫻唇倏地被他的唇覆住,一股好聞的書卷味充斥鼻間,薛霞飛又驚訝又疑惑。
他在對她做什麼?
“你──唔!”甫開口,他灼熱的軟舌趁隙鑽入,奪走她的聲音。
哇哇?!他他他……他把舌頭伸進她嘴裡做什麼?薛霞飛欲退離,不料沈宜蒼的手掌先一步按住她頸背,壓得她上身往前傾,更加的靠近他。
這這這這、這會不會太奇怪了?她腦袋嗡嗡作響,心口怦咚直跳。
天爺!他對她做了什麼?但這感覺……還挺不錯的。
“唔……”深陷在偷香滋味無法自拔的沈宜蒼突然睜開眼,對上她好奇含羞且困惑的黑眸,唇角揚笑,吮吻的唇始終未曾離開。
薛霞飛原本擱在雙膝上的手,慢慢地爬上他平坦的胸膛,再爬啊爬,最後軟軟地貼附在他頸後,不自覺地摩挲他頸背。
原本單純的吻瞬間爆出激烈火花,漸漸轉為纏綿。
薛霞飛的氣息清冽如水,也因此更顯出她的潔淨無塵,宛如隱於深山的冷泉,毋需刻意,自成一番甘美,甜得沁人心肺,珍貴得令人難尋。
“呼!”終於,四片唇瓣分離,薛霞飛軟軟地貼向他的胸膛,急喘道:“還、還以為會……呼、呼,會斷氣……”
天!她的反應果然不同於一般女子!
沈宜蒼忍不住笑了,俯首瞧見她仰起小臉看著自己,紅通通的蘋果臉與豔紅微腫的唇瓣,全是平日難得見到的風情。
薛霞飛下意識舔了舔唇。
哇哇哇,癢癢、刺刺、麻麻的……但,她喜歡呵。
“沈宜蒼……”被自己沙啞的聲音嚇到,她咳了幾聲,才又開口:“同樣是斷氣而亡,但這死法比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