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上過戰場的人不超過三成,而揮舞著手中的刺槍、長劍,在肉搏戰中殺死過敵人的還不到一成,緊張的情緒在禁衛軍中蔓延。
按照計劃,邵武石帶領著一百餘士兵為前鋒,悄悄的靠近了霧峰行宮的前殿,他們在暗,而殿堂中點起的燈火把前殿照得通亮,他們毫不費力就能看到殿門處有四個穿著鎧甲地士兵正在談笑著什麼。
邵武石耐心等待了片刻,發現敵軍竟然沒有佈置巡邏隊,暗笑之餘,命令士兵們悄悄把自己的鎧甲都卸下去,隨後指派幾個小隊長準備動手。此次離開皇城、遠征洪州,普通的禁衛軍士兵沒有資格把腳踏弩帶出來,只有各級將官才能配備,姬周國的王室歷來重視腳踏弩的流失問題,就算是這樣,還有不少流失出去,如果不嚴禁的話,早就傳遍整個大陸了。
為了防止出現意外,邵武石命令每三張腳踏弩瞄準一個士兵,一聲令下,守在殿門處的四個士兵好似被看不到的拳頭擊中了一般,一起栽倒在地上。
邵武石第一個跳了起來,抽出長劍,向著殿門奔去,一百餘名精銳士兵紛紛跟上,沒有了鎧甲的束縛,他們前進的速度非常快,片刻之間,就衝到了殿門處。
前殿裡的人並不多,大概只有五十餘個士兵,可惜沒有一個士兵是清醒的,鼾聲此起彼伏,每間房子裡都瀰漫著濃重的酒氣。
“真是夠奢侈!”邵武石冷笑一聲,也許是為了襯托喜慶的氣氛,前殿中到處都掛著紅色的燈籠,連燈籠裡的蠟燭也是紅色的。
一百餘名禁衛軍士兵迅速分開,每六、七個一組,推開房門,悄悄走了進去。
天威軍計程車兵睡姿倒是各不相同,但他們臉上都掛著滿足的笑意,其實……他們不能不滿足,就在幾天前,他們還是臉朝黃土背朝天的農夫,在錢不離每月三枚銀幣的高價誘惑下,爭先恐後的當了兵,幹上一個月等於他們自己辛苦一年的收入啊,而且還來這麼舒服的地方當兵,真是做夢都能讓人笑醒!以致於有的人在夢中被人殺死後,臉上的笑容絲毫沒有改變。
邵武石帶著幾個士兵穿過前殿,正好看到馬廊,馬廊中拴著幾匹戰馬,其中一匹戰馬非常醒目,體架高大不說,通身黝黑髮亮,馬鞍上插著一根好似用黃金打造的馬鞭,馬鞍也是黃澄澄的,上面還有幾顆發亮的東西,應該是珍珠一類的飾品。天威軍中能騎這種戰馬的,應該就是錢不離了!
“將軍,前面……不好上啊!”一個士兵走到馬廄的拐角,向上了一眼,又縮了回來。
邵武石湊過去向上觀看,正殿處竟然沒有士兵在防守,不過那條臺階確實不好走,沒隔兩、三級臺階,左右兩側就分別掛著一隻大紅燈籠,把臺階照得通亮,如果敵軍有人出來巡夜,只需一眼,就能看到臺階上的人。
“不好上也要上,依我看,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防備,如果被發現我們就強攻,料他們也擋不住。”邵武石輕笑道:“你帶著兩個人回去稟報潘將軍,讓他們放心上來吧!”
“遵命,將軍。”
禁衛軍士兵們已經把整座前殿搜尋了一遍,能找到的活人全部殺死了,邵武石帶著他們又躡手躡腳的向正殿摸去。
看似危險的臺階終於走到了盡頭,什麼意外都沒有發生,一個士兵從半掩的門縫中鑽了進去,隨後伸出一隻手臂揮揮手,邵武石帶著士兵們鑽進了正殿。
正殿中的敵兵比前殿要少得多,只有二十餘個,禁衛軍計程車兵們又挨個房間殺起人來,當邵武石的長劍從一個敵兵的脖頸上拔出,轉身看到掛在牆上的鎧甲和桌子上平攤的一枚徵南將軍的將銜時,不由長舒了一口氣,一個將軍也能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自己殺掉,可見敵人已經放鬆到了極點!
其實死的將軍不是冒牌貨,他是留守霧峰行宮的主官,在錢不離的威脅和銀幣雙重打壓下,他們投靠了錢不離,並且盡心盡力的幫著錢不離佈置大婚的一切事宜,三座殿堂裡擺放的燈籠、蠟燭、各色錦緞、香料,都是他們從庫房裡主動為錢不離取出來的,這裡可是國王的行宮,自然準備了不少國王駕臨時應該擺放出來的東西。
潘智超命令三百餘名禁衛軍士兵守在前殿的平場上,帶著其餘計程車兵湧了上來,一時間,臺階上到處都是人頭湧動。看到了錢不離騎坐的戰馬,看到了前殿處敵兵的屍體,就連謹慎到了膽小地步的陳利斡也再沒有了疑心。
正殿通往後殿的臺階上也擺滿了燈籠,邵武石帶著前鋒一點一點、非常小心的摸了上去,雖然這一段臺階比較陡峭,不過只有一百米,他們毫無費力的到了殿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