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回憶錄,講到紅軍長征時的一個故事,有一個新兵問連長,我們行軍打仗這麼艱苦,連長你說這共產主義什麼時候能實現啊?
檻外談佛 五(2)
連長說,五年吧。新兵接著行軍打仗,五年後,新兵成了連長,又有新兵問他同樣的問題,這位連長只好說:五年吧。
信仰有時候就是這麼練成的——在生活中,我們對那些說“我聽說”的人也存在一種信任,但我們對說“我能”的人更信任,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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檻外談佛 六
有種說法,凡夫弄不懂聖人的事,不知大家注意到沒有,這話反著說照樣成立,聖人也弄不懂凡夫的事,這讓那些對聖人半信半疑的人有點尷尬,也讓聖人有點尷尬,看起來好像聖人與凡夫毫無關係,只好作如是想:凡夫就是地球人,聖人就是外星人,兩個世界各有好處,讓我們不帶主觀偏好地談問題吧,說聖人就是覺悟了的凡夫,這與說凡夫就是覺悟了的聖人完全一樣。
其實在我們每個人身上都有一個聖人一個凡夫,我們在一定程度上都有自由意志,為什麼當聖人那麼好,我們還寧可選擇當凡夫而不選擇做聖人呢?也許是,聖人的生活方式不夠有吸引力,過起來太沒意思,也許是聖人是非常湊巧才能當成的,更也許,聖人是虛構的,只是為了滿足那些對聖人有需求的人——而真實的我們就是凡夫的樣子,我們已做出我們的道德抉擇,我們就喜歡我們自己這副凡夫樣子,這樣子真實可信,我們對聖人很好,從來沒有認真考驗一下他們說的是對是錯,我們也沒有像聖人那樣誇誇其談一些漫無邊際的事情,我們努力工作服務別人取得報酬,而不是直接向別人去要,我們用自己掙的錢去幫助別人,而不是從一個人手裡要錢,然後再去幫助另一個人,順便還給自己留下一點,我們有了什麼新發現,急忙與親人們分享,而不是身懷絕技,深藏不露,或只向那些我們完全可以相信的人露一露,我們知道重病人可能會死,但我們仍盡其所能極力挽救,而不去考慮什麼業力不可違,我們不是指責別人是錯的,我們有時為了朋友義氣及承諾竟可以犧牲自己,若是我有真正可靠的神通,必會充分利用,要是能移動迅速,我當然地會為我的國家在奧運會上摘取金牌,我還會把我得到的獎金捐給希望工程,即展示了佛教徒的神通能力,又展示了佛教徒的道德能力,我看不出有什麼壞處,即使是教條上規定不能展示我也要試一試,教條是死的,人是活的。若是我能飛行,我才不坐飛機,浪費地球資源,若是我智慧出眾,我定會把世上所有叫人迷惑的問題一一解答出來,而不是挑三擇四隻答一些很難確定對錯的宗教問題,若是我能看到將來,那麼我們一定會每時釋出災情預報,這才是人類最急需的,然後我們再說解脫的事,誰都知道,對於一個遇難的人,談什麼佛法不佛法才不是什麼急迫的事,更正常的思維是,如果我們不能健康而快快活活的,每天只為生存而奔忙,那麼我們哪裡會有時間去修佛法呢?我們當然去幹那些最急需的事兒,我以為,如果佛法是真實不虛的,那些地方才是佛法真正的用武之地,你先把人民的生活改善了再說,叫他們無病無災富裕起來有多好。如果我真有神通,每天會變出大餐給世上所有人,哪怕我自己為此受罰,我認為那是值得的,我會盡力去滿足人們的合理的願望,而不是站在邊兒上橫挑鼻子豎挑眼——總之,我一點也不認為我這一個凡夫的道德水準低於聖人,我甚至認為比聖人還要高一點,我完完全全地願意去做那些聖人不去做的事情,我相信,大多數身為凡夫的人類是與我一樣的,他們總是好心好意的,甚至是吃一點小虧也不在乎的——情況其實很清楚,事實上,要麼聖人們沒有六種神通,要麼他們就是在撒謊(我是指最嚴格意義上的撒謊),要麼他們就是太堅持自己的偏好,那也太固執了——而且,如果大師們連六種神通都沒修出來,就敢相信目標要高遠的多的佛法,我認為他們的相信有點兒,怎麼說呢,說盲目可能他們覺得不服,但說他們太輕浮了總沒什麼問題吧?這與我六歲的時候相信海里住著龍王有何區別?
檻外談佛 七
據說佛陀有十個問題是不回答的,比如,佛陀是存在還是不存在之類,幾乎都是二元對立的問題,佛法重點解決的就是這一類問題,佛陀以一種超然的方式看待這些問題,不再做口舌之爭,佛法把它看做是一種語言上的障礙,認為它妨礙人們瞭解空性,而真正瞭解了空性,便再無問題可問了,因空性便是一切,既是問題,又是解答,即是一切事情的緣起,又是一切事情的無我,若是知道了這些,你還不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