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只是他自己一人,別的可能力有未逮,但若說逃此地,絕非難事。他把訊息千方百計的〃送〃出去。唐悲慈不讓他知道在〃五飛金〃裡的內應,可是又很渴聽知道多一些徐舞在裡面送出來的訊息:因為這些訊息,其實就是敵人的情報。除了頭北的唐悲慈之外,徐舞然知曉:他還有一個可信的朋友,帶領著一隊人馬,在等待著他的訊息,關心著他的安危。那當然就是〃山大王〃鐵幹。在計畫準備要進行的時候,山大王就大力的拍看他的肩膀,告訴了他一句話:〃別忘了,外面還有我山大王!〃
他說話時以眼睛看進徐舞的眼睛裡。
直至現在,徐舞似乎仍然可以感受到眼裡和肩上猶有餘熱和遺痛。
他知道山大王雖然討厭女人,但卻是真情、熱情且豪情的男子漢。
他知道鐵幹說的是真話。
徐舞保持跟外面互通訊息的方法很特別。
饒是〃五飛金〃防守得如許之密,縱是一隻信鵑也飛不進來,一隻靈犬也溜不出去,可是,徐舞一樣有辦法外界保持聯絡。
他靠的是蟻。
螞蟻。
小小的螞蟻,大大的本事。
一隻螞蟻銜看一粒米。
每一粒米上他鏤列了一個字。
訓練魚鳥蜂蟻,一向都是他的拿手本領。
在米上鏤字,更是他的絕門功夫。
所以他能遣螞蟻把他鏤列了字的米粒一隻一隻一隻一隻的順序〃銜〃出去,而外面自有人接應。
〃山大王〃派了〃佐將〃老魚和〃佑將〃小疑,唐悲慈派了〃燕子鑽天〃唐催催就匿伏在附近,還佈下了人手。
於是徐舞千方百計,想盡辦法,殫精竭智,處心積慮,就是在策劃安排一件事:如何才能把安全的唐方救出去。
為了不露形跡,他決定要沉得住氣。
沒有到最後關頭,甚至也不讓唐方得悉。
至少,以唐方的性子,只要她不知道一直在身邊相處的竟都是害它的人,她反而落得安靜,不致節外生枝。
徐舞迫不及待的在等。
等那一天。
出唐方的那一天。
那一天幾時才來臨?
到底有沒有那一天?
可是唐方並不知曉這些。
她並不知道箇中有這麼些周折。
她覺得大家都待她很好,她只是自己不爭氣,一病便糾纏個沒了。
她想回唐家堡,她要闖江湖,但唐拿西勸阻、唐堂正也不贊同,她相信他們都是為了她好。
她只不過覺得有給人監視的感覺。
誰監視她呢?
說來全沒來由,只是一種感覺而已。
但它是個敏感女子,因為這種毫無道理的感覺,她可暫時不練〃潑墨大寫意〃和〃留白小題詩〃這兩門絕技。
雖然,這兩種暗器手法一定要天天、常常、時時的練習方可以。
就練得要像用牙齒來咀嚼食物用胃來消化吃下去的東西一樣自然自如。
不過她總覺得〃有人在注視我〃。
這兩門絕藝是唐門之秘,如果洩露,極可能按門規處死:當日,她的七表兄唐求因洩露了打造〃心有千千鏢〃的秘法,是以被處〃極刑〃。
這點使唐方想到就心悸。
所以她一直沒在這已日漸熟悉的陌生環境裡修練這兩門絕技。
她的武功雖已恢復,已經可以運動使氣了,但元氣還十分衰弱。
這使她十分沮喪。
那天,在荷塘,她見到那個人,明明是相識的,他卻裝模作樣,還對自己伸了一隻手指,也不知是什麼意思:也許,當日他敗在自己手裡,有點不好意思見到她吧。
才一小段時候不出江湖,好像什麼都不一樣、啥都變了模樣了:唐方這樣一想。
,就更覺得煩厭了:唉,這場病,幾時才會好呢?
逐而漸之,那天荷塘對面的那個人,見面多了,態度也自然了起來。
可是唐方總覺得他神情閃縮,總要等到沒有旁人的時候,才會過來搭訕幾句。
〃唐姑娘,還記得我嗎…我是徐舞啊。〃
唐方本想不睬他,但見他那種因強抑激動而掙得滿臉通紅、語音顫抖,又有點於心不忍,便道:〃徐……舞?對了,你就是那個邊跳舞邊放暗器可是還是敗了給我的人。〃
她笑嘻嘻的說,〃後來你還一直給我猛鼓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