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2 / 4)

果然不出我之所料,牛仙客入相之後,對我感恩戴德,凡事唯唯諾諾,整個朝政都由我一人獨掌,百官的升降任免都由我說了算。凡是標榜道德自命清高的,即便政績突出,升遷呼聲很高,我也會告訴他們:對不起,請按資歷來。一句話就把他們釘死在老位子上。而那些善於察言觀色、主動向我靠攏的,我當然有各種辦法讓他們獲得破格提升。

很快我就在皇帝李隆基的周圍畫上了一條無形的警戒線。線內是我和天子的專屬區。任何人膽敢越雷池一步,我就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有幾個我提拔上來的人曾試圖和天子眉來眼去,結果好處還沒撈著,頭上的烏紗就掉了。無論自認為多麼老奸巨猾的人,在我面前都是透明的。有幾個人不相信。可當他們不得不相信的時候,人已經坐在貶往嶺南的馬車上了。

我自己當過言官,知道御史臺的言官們經常有觸紅線和闖雷池的衝動與豪情,所以我特意找了個機會,對御史臺的全體官員作了一次重要講話。我說:“如今英明的領袖在上面指引我們,我們緊跟著走還來不及,哪裡需要發表什麼言論?!諸君注意到立在朝堂上的那些儀仗馬了嗎?如果保持沉默,就能吃到三品的飼料;要是敢自由鳴放,只須一聲,立刻被驅逐,悔之何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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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甫:無心睡眠(9)

眾人相顧默然。我環視會場,點頭表示滿意。

會後只有一個人沒有充分領會講話精神。那是一個叫杜璡的補闕。他不知好歹地鳴放了一下,結果就成了下邽縣令。

從此以後,大唐官場鴉雀無聲。

張九齡雖然離開了相位,可他還在京城。這就意味著哪一天皇帝心血來潮,他就可能東山再起。所以我必須給他最後一擊。

我一直在尋找機會。

開元二十五年(公元737年)四月,又一個不識時務的監察御史周子諒忍不住衝進了雷池,他居然向牛仙客發出彈劾,說他不學無術,沒資格當宰相。

周子諒這是在找死。

牛仙客固然斗大的字識不了一筐,可關他周子諒什麼事?!只要皇上高興,我喜歡,牛仙客就是個好宰相!

我最討厭那些讀書人。總是以天下為己任,卻又一肚子的不合時宜。他們好像看誰都不順眼,好像這個世界天生就是等待他們改造的物件。他們自以為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可《道德經》裡的一句話他們就沒參透。

老子說: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

水太清魚就不去了,人太清高就沒朋友了。

難道不是這樣嗎?!

其實這世上本沒有麻煩事,自以為高明的人多了,就有了麻煩事。

如果人人都像張九齡和周子諒那麼清高,那保證啥事也別幹了。大夥不吃飯不睡覺,天天死磕。

周子諒一紙奏書呈上,天子震怒,命左右把他推到殿庭中當眾暴打,周子諒當場昏死過去。等他醒過來,又在朝堂上杖責,然後流放瀼州。遍體鱗傷的周子諒還沒走到瀼州,在半道上的藍田縣就死了。

我說過,他是在找死。打狗也要看主人嘛。牛仙客是皇帝親手提上來的,你罵牛仙客不學無術,不就等於掌皇上的嘴嗎?!

周子諒的闖雷池事件不但害死了他自己,也給了我一個企盼已久的機會。我對皇帝說:“周子諒是張九齡引薦的。”

三天後,張九齡被貶為荊州長史。

這叫摟草打兔子。順手的事。

張九齡被貶出長安的第二天,太子的悲情三人組突然間東窗事發。

也許是武惠妃授意的,總之一直咬住他們不放的駙馬都尉楊洄這一次又咬到了一些實質性的東西。他掌握了太子李瑛,鄂王李瑤,光王李琚與太子妃的哥哥、駙馬薛鏽暗中聯絡、圖謀不軌的證據,立刻向皇帝告發。皇帝找我商議,問怎麼辦。我說:“這是陛下的家事,臣等不應該參與。”

我還需要說什麼嗎?當初要不是張九齡阻撓,太子早廢了。所以,我什麼都不用說,皇帝自然知道該怎麼幹。

開元二十五年四月二十一日,太子李瑛、鄂王李瑤、光王李琚被廢為庶民,駙馬薛鏽流放瀼州。次日,三個皇子在朝為官的外戚皆遭流放和貶謫。

天子這次很果斷。可我沒想到的是,他不但果斷,還心狠手辣。幾天後,悲情三人組被賜死於東驛。駙馬薛鏽被賜死於藍田。

東宮突然沒了主人,我希望壽王李瑁能住進去,就一再提醒皇帝說,國不可無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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