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
朱大賴子不到交易現場,打亂了在交貨時逮他的部屬。
“我們必須將他和三孩子一起拿下。”袁成罡說,“不然我們逮了三孩子,朱大賴子可能聞風逃走。”
“這麼大的一筆交易,朱大賴子不親自出馬,很不正常。”馮國強迷惑不解。“莫非聽到了什麼風聲?”
“假如他們起疑心,就要取消這次交易。僅僅是朱大賴子不出場,是否還有其他原因呢?不排除朱大賴子狡猾,怕出意外才不到現場去。”袁成罡說,“‘鰹鳥’得到的訊息應是另一條渠道,朱大賴子也可能是接到主子的指令,才不去交易現場的。”
他們兩人研究出新的部署,急急地叫回姚勇。
馮國強說:“你不用到現場,從現在起盯住朱大賴子。待三孩子落網,我通知你,立即拿下他。”
第十九章 可疑的真實(1)
回憶的瓶子裝進往事——
髮屋女孩像只合攏的貝殼——
藥暈看守逃出九號別墅——
一
老劉用截樹棍撥動娜娜墳前燒紙的灰燼,被一股旋風捲起,如同無數黑蝴蝶翩躚入枯木荒草間。
“古蓮鳳是誰,為何埋在娜娜的身邊?”胡鳳鳴問:“紀剛和古蓮鳳又是怎樣的關係?”
“這得從萬達說起,他與刀疤古的老婆有一腳……”老劉卷根紙菸,問胡鳳鳴要不要,對方擺擺手,他自己叼在嘴上,舊事也隨煙霧吐出來。
興安鎮地處三省交界,四通八達,成了兵家的必爭地。國民黨的一營騎兵駐紮這裡。營長姓古,一張長長的驢臉,拿鎮上的人話說,一宿摸不到頭。一道刀疤斜在臉上,以二分之一的比例分割了那張臉,人們背後就稱他刀疤古。
一臉兇相的刀疤古卻有一令小鎮人羨慕不已的美貌妻子。沒人問她姓氏名誰,都叫她古太太。瘦小的身材和瓷器似的面板,人們斷定她的生長與水有關。鎮上有一家絨線鋪子,古太太手牽著四五歲女孩子經常光顧該鋪子。
那個年代,能穿起絨線織物的人非一般百姓。古太太旗袍外罩件茄紫花色的毛衣,翩然過街,成為小鎮旖旎風光。她的女兒古蓮鳳也最時尚穿法,旗袍外也罩件漂亮的毛衣,名副其實的毛衣小美人。
“看人家過的日子呦!”
“趕明個兒咱做媳婦有一件毛衣,這輩沒枉脫生回女人。”
小鎮人羨慕、感慨幾年,刀疤古率全營騎兵去西夾荒參加一次戰鬥再也沒回來,古太太就一日一日地在鎮上等丈夫來接她。她靠積蓄開了家梳篦鋪。專門賣木、竹、電木、塑膠製造的梳子、篦子。古太太親手寫了小鎮沒幾人懂其意的豎招:脊齒磨來巧匠手,篦梳助得美人妝。
她招個年輕的夥計,他就是萬達。丈夫不在身邊的日子古太太實在熬不下去啦。美貌的女人將一個男孩勾搭上炕並不難,萬達成為面首。
古太太與萬達在木梳篦子間秘密穿梭……解放後,公私合營,梳篦鋪併入供銷社,她成了職工,萬達卻失業了。二十幾歲的人沒找到正經的事做,出身不好哪個單位也不肯接納他,戶口在工農五社,人卻在小鎮上幽靈似的遊蕩。
文化大革命南方一調查組找到古太太,她才知道丈夫還活著,並在某市做了不小的官,她要去找他,將女兒古蓮鳳託付給萬達照看,許願找到丈夫就回來接走女兒。古太太一去不復返,萬達去找過她,但沒找到。
紀剛隨寡母下放到興安鎮,落戶到工農五社,與萬達為鄰,交往從此開始。
冷丁到人生地不熟的農村,紀剛母子對陌生的生活環境很不適應。那時吃的口糧由生產隊供給,是帶皮的毛糧,需自己到碾道(糧食加工點)去磨去碾。
他們母子哪裡使用過這些工具啊,笸籮、簸箕、篩子什麼的連見都沒見過。還有拓坯、扒炕、抹房子,農村舉家過日子這些事兒,他們一竅不通。
紀剛一生感激不盡萬達。他是紀剛母子最艱難的日子裡走近他們的,成為生死朋友。
紀剛母親讓野狗咬傷得了狂犬病,他當時雖然二十歲剛出頭,但從未見過人讓狗咬瘋,又是自己的生母。
“裝進籠子,不能靠近她,不然讓她抓傷咬傷,你也會瘋。”鎮醫院醫生向他發出警告。
籠子裡的母親淌著涎水,已經認不出兒子,眼珠子越來越紅,竟狗一樣的衝著前來給她送飯的紀剛狂吠。
“老天爺呀,這也太不公平啦!”紀剛跪在籠子前悲愴地喊道。
紀剛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