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嫌棄你了,你很美啊?”文靖很坦率地說。
“是嗎?”燭光下,月嬋暈生雙頰,道:“千歲……”頭向文靖胸前靠了過去。
文靖向後一跳,扶住她道:“你……你不舒服嗎?”
“原來千歲還是嫌棄婢子。”月嬋眉眼微紅,欠身道:“如此就不打擾千歲了。”說著一掉頭,步出門外。文靖正在迷惑,忽聽遠處傳來一聲長嘯,他躍出門外,只見遠處屋頂上,兩道人影,一前一後,閃電般飛馳,初時距離甚遠,但片刻之間,後面那人已經逼得近了。
“千歲,那是什麼?”月嬋花容失色,身子緊緊貼在文靖身上。文靖雖覺彆扭,但身為男兒,也覺不能退縮,一挺身,大聲說:“別怕!”話音未絕,當頭黑影從屋頂飄然落下,落在中庭,與文靖一照面,兩人都吃了一驚,“呆子,是你麼?”那人嬌呼。
“是我!”文靖沒料到還能見到她,驚喜萬分,叫道:“蕭姑娘!”蕭玉翎一聲黑衣,更襯得膚光勝雪,聽文靖叫得親熱,不禁心頭一甜,道:“你還記得我麼?”轉眼看到他身邊月嬋,頓時大怒,罵道:“原來你和那些無恥男子沒什麼兩樣!”
文靖聽她罵自己無恥,一時不知何意,還沒答話,白樸大袖飄飄,幌若憑虛御風,從屋頂落下,足未沾地,摺扇一合,點向玉翎。玉翎回手一刀。白樸扇柄在刀上一點,翻身落在文靖之前,微微笑道:“你好大的膽子,今日叫你插翅難飛。”
玉翎呸了一聲,揮刀上前,和他鬥在一處,文靖聽得四周警戒之聲大起,不由大急,道:“白先生……”白樸聽得叫喊,道:“千歲有何吩咐?”說話間,擋住玉翎三刀一腳。
文靖本想求他放人,但見守衛軍士蜂擁而入,舞刀弄槍,將二人守在陣心,頓時無語。王立也受了驚動,趕了過來,見狀叫道:“白先生,你且退下,讓軍士擒她。”
白樸笑道:“這也不必。”他翻身讓過一刀,摺扇從袖裡吐出,蛇信般向玉翎“迎香穴”點到,玉翎向左躍出,白樸宛如游龍,一個轉身,已繞到了玉翎左側,大袖橫掃,擊在她腰間,玉翎踉蹌後退,背撞在一株美人蕉上,口角滲出血來。
文靖大驚,一躍而上,白樸伸手攔他,文靖步法一動,白樸頓時攔了個空,驚詫莫名之際,文靖已搶到玉翎身側,伸手扶她,玉翎呸了聲,一刀向他劈到,文靖匆忙讓過,但她也失了平衡,跌倒在地,兩個軍士上前要擒,文靖身形一晃,雙掌一拂,順著那二人的來勢,讓他們跌了個滿嘴泥。
白樸見他顯示如此武功,更是驚訝,忖道:“這功夫分明是我派中的路子,這小子哪裡學來?”只聽王立向文靖叫道:“千歲讓開,這女賊危險!”
文靖也不答話;只是攔在玉翎前面。
王立與白樸面面相覷,有些不知所措,這時忽聽一聲咳嗽從角落處傳來,文靖渾身猛震,抬眼看去,只見梁天德怒目相向,旁邊站著端木長歌和嚴剛。他面部微微抽搐,終於敵不住老爹的目光,錯步讓開。
白樸大步上前,將玉翎抓在手中,王立道:“千歲;這女子如何發落?”白樸看了看文靖,後者幾乎要流出淚來,低聲道:“她已經受傷,還是……還是不要再為難她……”
“誰……誰要你……你可憐?”玉翎氣息紊亂;但口氣依然倔強。
王立倒沒看出其中癥結,隨口道:“既然千歲如此說,那麼暫時將她收押在府中的石牢裡。”白樸看了文靖一眼,點了點頭,將玉翎挾起,向石牢方向走去。文靖看著二人背影,一陣暈眩,不知如何是好。
伯顏勒住馬匹,身後急促的馬蹄聲也緩了下來。他抬眼看著遠處的城池,半晌嘆道:“這座合州城,像踞在江邊的猛虎,落在山頭的蒼鷹,易守難攻,不可輕辱呀。”
阿術雙眉一展,神采飛揚:“我蒙古大軍攻無不克;這城又算得了什麼?”
“那要怎麼攻打?”伯顏皺眉道。
阿術帶著細密茸毛的嘴角彎成一道詭異的弧線,道:“我會示弱,將宋軍誘出城外,然後斷掉他們的歸路,在野戰中殲滅!”
伯顏不置可否,目視長江滾滾激流,長長嘆了口氣。身後一傳令兵拍馬而至,朗聲道:“兀良合臺將軍有令,命你二人在離合州六箭之地紮營;準備攻城!”
“這麼急?”伯顏變了臉色。
“這個令傳得好!”阿術眼中精芒一閃,哈哈笑道:“攻破合州,就在今天。”
文靖心神恍惚,站在城頭,身邊擁著守城的眾將。極遠處,濯濯童山間,雪白的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