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怨得嬌憨:“幹嘛,你臉上好髒,看弄花我的妝。”
她越是拒人千里,沈慶平越是興致勃勃,忽然一彎身,把她整個抱起來,快步走到沙發坐下,橫過來把致寒放在他腿上,捉著她的臉親,又深又熱,如飢如渴,致寒嗚嗚嗚地抗議,伸手推他,姿勢卻貼過去,欲拒還迎,半推半就,兩人纏了許久,沈慶平輕輕撫摸她頭髮,低聲說:“以後不許老是撇下我到處走。”致寒勾著他脖子,眨眨眼:“幹嘛?好想我嗎?”
男人又湊過來在她唇上啄,不說話。靜靜依偎一陣,致寒看看錶:“該走了,別讓他們等。”
慶平應了,正要把致寒放下,忽然眼神落在她的手腕上:“這塊表到底誰送的?又戴上?”
致寒跟著去瞄一眼,勞力士蠔式女表,好幾年前的款了,拿回去的時候沈慶平也問過是誰送的,她一直置若罔聞,這會兒也一樣,她跳起來,走去洗手間補妝,一面說:“不記得誰啦,一直在抽屜裡放著,今天阿姨做清潔我看到的,拿出來戴戴咯。”
沈慶平皺起眉頭:“你向來不喜歡勞力士。”聲音裡的狐疑濃厚,明顯不悅。
致寒在洗手間門口身形一旋,頓住,回頭,對他拋個眼風,嬌媚閃爍,懶懶說:“有什麼關係,喜歡不喜歡偶爾都戴一下嘛。”啪就把門關了。
因為這個小插曲,沈慶平明顯不高興,徑直下樓,不和致寒說話,他生起氣來也不動口,也不動手,但氣場強硬,架勢冰冷,深得兵法中攻心為上的教誨,無論屬下朋友,生意夥伴,等閒不見他發作,發作起來大家就兩股戰戰,驚驚的,唯一他遇到致寒,知己知彼兼且油鹽不進,就完全是開水潑在死豬上。
上了車,如評書中所說,一路無話,致寒靠在座椅上,玩自己手機裡的笨蛋空當接龍游戲,不時發出咕咕的輕笑,很天真,偶爾向慶平瞥一眼,一半窺視一半挑釁,後者除了板著臉,其他一點折都沒有。
到了目的地,停車,致寒把手機收好,忽然轉過臉,抱住沈慶平,笑著說:“好多年前人家送的也不準麼,人家求我有事呀,你呀,就是個大傻瓜,。”
沈慶平就坡下驢,瞪她一眼:“我不傻,你能這麼得意。”
致寒知道他等的無非就是這一下,把他的毛摸順,什麼都好說,人和人之間,無非就是這樣一個互相撫慰的過程。
兩人十指緊扣,進了紅館的包房,這裡是廣州知名吃鮑翅的私房菜館,進進出出許多達官貴人,致寒對大部分吃的都沒興趣,每次陪其他人吃吃小點心,要一個官燕木瓜煲當主菜,配一小點兒蒸魚,水果殿後算數。清淡均衡,飲食上十分注意。
今天和他們吃飯的是兩個沈慶平的朋友,從前生意上有合作,多年來一路各自看著彼此做起來,卻沒有直接競爭,反而成了惺惺相惜的好友。
進門就聽到麥子勤高聲喊:“美女你回來了?去杭州好玩嗎。”
致寒一面脫外套交給服務員掛一面嬌嗔:“別亂叫,一把年紀了什麼美女,老麥你最近又失戀了?幹嘛染一頭金毛。”
麥子勤做了十幾年汽車配件生意,聲勢隨著中國市場的高速發展一路長紅。年紀比沈慶平小几歲,是六十年代生人難得的高個子,容長臉,眼睛小,咪起來兩條縫,頭髮短短地削上去,整個人精神利落,望之只有三十許人,次次見面都要和致寒鬥嘴。
聞言把自己頭髮摸了摸,金燦燦一根一根,好似黑油畫布上太陽下的穀子地,他笑嘻嘻:“是啊,失戀失戀,你趕緊給我介紹一個。”致寒煞有介事想了想,搖搖頭:“不要了,好姑娘捨不得給你糟蹋,壞姑娘我估計你那身子骨也頂不住。”
麥子勤不服氣,拍拍自己的肚子叫致寒來看:“胡說,我每個禮拜都去打高爾夫,昨天還打了二十七洞回來,看我一點贅肉沒有,沈慶平的身子骨才頂你不住呢。”
致寒落座,接過服務員遞來的熱毛巾擦了手,慢條斯理白麥子勤一眼,擋開服務員叫沈慶平親自給她斟茶,說:“你又知道?他跟你哭訴過嗎。”
沈慶平聽他們言來語去,笑眯眯也不搭腔,倒了茶,轉頭問另外一個人:“東亭,聽光華說你去了一趟義大利?”
東亭是個胖子,而且是個很不起眼的中年死胖子,騷眉搭眼,厚厚的嘴唇紫紅色,顯得周身氧氣不繼,:“嗯。。。去了。。。剛去,就給人摸了。。。”
致寒噗哧一聲:“東亭,連你也有人摸?”
東亭眼睛轉過去,對她看一看,把含在嘴裡那個字吐出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