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地浪費著彼此的時間。
譚衛文不是那種容忍時間被無謂浪費的人。
裝修花了大半年時間,晾了幾個月,兩個人搬了進去。
這是周致寒這輩子搬得最容易的一個家。
除了新買的衣服,沒有什麼東西是她的。
到現在為止,情況也未曾發生太大的變化。
回廣州的日程一旦定下來,就牢牢在她腦海裡生了根。她開始做夢的時候夢到古井燒鵝,利苑的點心和阿一鮑魚。
她明明不愛吃海鮮,但老是夢見自己去飯局,大家都吃魚翅撈飯。
周致寒吃魚翅撈飯很奇怪,她真的只吃飯,裡面的魚翅,一根根挑出來,碰都不去碰。
當然也不要浪費,於是就挑給沈慶平。
後來一旦遇到這道食物,沈慶平就先把她的碗拿過來,光舀出湯汁來拌飯,滴上醋,再交回給周致寒放心吃。
熟人都懶得理他們,不認識的就會偷眼看。
沈慶平是大男人,表現出這樣心細如髮,外人其實看起來是奇怪的。
十年如一日,他習慣了。
燒鵝周致寒喜歡吃皮,蝦餃要吃裡面那隻蝦,秋天吃螃蟹,光咬公螃蟹的那口膏,最肥滿的部分吞下,其他都不要了。男人跟在後面清場,實在吃不下才算了。
她在沈慶平面前大張旗鼓揮灑自己的驕縱。
他做過什麼都好。
到頭來,她還是想他對她其實好。
訂去廣州的機票,她打電話給譚衛文商量:“下個禮拜六上午的,頭等艙好難訂,飛五個小時,好久,怕你太辛苦。”
他說好,然後說,這種事情以後不需要問我,你做主即可。
致寒很乖巧地急忙掛電話,
就在那天晚上,她再次夢到自己去吃魚翅撈飯,忽然身邊人坐起來,她的依偎姿勢略微落了一個空,迷迷糊糊說:“慶平,你幹嘛呢。”
那個名字從唇邊一出來,她立刻一激靈,如同三九天一盆雪水自頭而下,醒得一清二白,保持著原來的睡覺姿勢,卻發覺自己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譚衛文似乎完全沒有聽到,只是拍拍致寒,去了洗手間,回來照常睡下。
但臨到去廣州的前一天晚上,他對致寒說:“我有點事要和你談一談。”
口氣很嚴肅。
致寒楞了一下,答應了,自己先去坐在書房裡,很微妙的,有點戰戰兢兢。
已經是十月了,北方開始冷,窗外是一早面無表情的夜色,暖氣還沒有開始供,她穿著一件毛茸茸的衛衣,拖鞋和家常褲子,烏雲長髮挽起來,點妝未上………自從到瀋陽,除非要跟譚衛文出去,否則她久久不化妝。
臉黃黃的,吃再多燕窩都不頂用,適才在浴室,洗手都低頭,懶得看自己。
她有時候會想譚衛文是不是上一輩子欠自己很多錢,這一輩子要用這種無厘頭的方式來遇到,償還。
否則實在無以解釋。
以他的身家背景,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就會有什麼樣的女人。
坐了十分鐘,男人進來,坐在她對面,清清嗓子。
說:“我想把婚結了。”
周致寒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問:“跟誰。”
把譚衛文害得笑起來,擺擺手:“可供選擇的人不多,要不就是你,要不就是鄭平。”
鄭平是他的司機,四十多歲一個老爺們。致寒跟著笑,有點尷尬。
想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