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家辦事,閒雜人等退開!”廉盈看了看周圍看熱鬧的人,朗聲道。說完,她吩咐屬下,“客棧酒樓,驛館教坊,一個都不許漏,給我搜!”
屬下領命,在鎮上散了開來。
酒樓中的夥計聽到這般嘈雜,開了門,出來看究竟。住在酒樓內的人也紛紛被吵醒,走了出來。
廉盈皺著眉頭,看著眾人,滿臉都是不悅。
“姑姑……”廉釗出門,看到面前的陣勢,驚訝地開口。
廉盈聽到這個聲音,回了頭,看到廉釗的時候,眉頭依然緊皺。她抬頭,看了看酒樓的招牌,冷聲道:“你在這裡……”
廉釗擠出人群,走上前去,開口:“姑姑,你怎麼來了?”
廉盈說道,“既然是出外追繳東海流寇,就該全力以赴。駐兵鎮外,孤身查探,這般輕率的舉動,是廉家當家的所為麼?”
廉釗聽罷,走到馬前,輕聲開口:“姑姑,此鎮不同尋常……”
廉盈不待他說完,便冷哼一聲,道:“朝廷重兵,還壓不住一個無名小鎮麼?你放心,我已經包圍此鎮,莫說是東海賊寇,就連一隻飛鳥,都休想離開一步!”
廉釗立刻道:“姑姑,我已經查探過了,這鎮上並無東海賊寇。這般大張旗鼓,驚擾鄉鄰,不太妥當吧……”
廉盈冷笑,“總比放走欽犯來得妥當。”
廉釗微驚,隱隱猜到了幾分,便只得沉默。這時,忽聽得有人怒喝一聲:“大半夜,吵什麼?!”
鎮上瞬間安靜了下來。
江寂緩緩從酒樓裡走出來,看著面前的人馬,不屑道:“忠犬就是忠犬,半夜三更還會出來咬人,朝廷的俸祿看來不錯啊。”
廉盈聽到這話,顯然不滿,但卻忍著不發作,她抱拳,道:“老人家,我無意冒犯鄉里,只要抓到朝廷要犯,即刻退兵。”
“朝廷要犯?老子怎麼不知道這兒有朝廷要犯?”江寂的口氣狂妄無比。
廉盈伸出了手,身旁的家將會意,將一疊畫像奉了上來。
她拿起那疊畫像,道:“今晨有兩輛馬車進鎮,車上共四女五男。這兩輛馬車歷程兩天,所經城鎮、茶寮、飯館、驛站均有目擊之人。這是採取證言繪製的畫像。經比對,其中確有朝廷要犯。老人家,此鎮雖無人管轄,但也是天子腳下。還望各位鄉親遵守王法,交出欽犯。否則……”
江寂皺眉,等她的下半句。
“……窩藏欽犯,同罪論處!”廉盈的話語之間,氣勢十足,讓人心驚。
小小更是驚恐不已。自從被忍者襲擊之後,他們便換回了原來的裝束。本以為沒有什麼大礙,沒想到,廉家的行事竟是如此滴水不漏……
江寂笑了起來,“老子長那麼大,什麼都怕,就是不怕王法。今天,老子見識見識你們廉家的大義!”他說話間,看了廉釗一眼,略帶嘲諷。
廉盈聞言,開口道:“好!統統拿下!”
“慢著!”廉釗開口,喝制了眾人,“姑姑,我才是廉家的當家,要下令,也該由我來。”
廉盈看著他,突然笑了,“好,當家的。那就請您親自捉拿那‘鬼師’後人,切莫手下留情。”
這句話說得不響,但每個人都清楚地聽到了。
廉釗一驚,抬頭看著廉盈,啞口無言。
廉盈的神色之中浸著一抹狠色,她挑了挑眉毛,朗聲道:“家將聽令,遵當家所言,全力捉拿要犯!若有反抗王法之人,統統拿下法辦!”
家將不再猶豫,領命之後,兵器出鞘。
一時間,小鎮內殺氣騰騰,讓人心驚。
小小卻突然不再驚恐了……她站在牆角,看著廉釗。他說的話,她每一句都聽得很清楚。那些話,和她的記憶重疊,竟是如此溫潤。
他曾經對她說:在我家人面前,一個字都不要提起……就這樣一直騙下去也沒關係……
而他,真的騙了。
葉璃說過的話,此刻想來,真實得不可思議。他真的在放過她,一次又一次……他早已為她破了自己的堅持和立場,可她竟然渾然不覺,自顧自地逃跑。
除了逃,她到底還做過什麼?
天理何存啊!!!
她低頭,含淚笑了起來。沒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和堅持,可是,她左小小沒有……
她吸吸鼻子,一個大轉身,走了出去。
“不用找了,我在這裡!”
所有人都被這個聲音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