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陌生的房屋,宵風一時有些沒能徹底清醒過來。
夢中,男人與女人冰冷冷酷的聲音及猙獰扭曲的面容,死死糾纏著他不放。
“你要是死去,就好了。”他的父親這麼說著。
“你要是死去,就好了。”他的繼母這麼說著。
宵風下意識的再次抱住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
“總算醒了?”閉著雙模的縱情坐在椅子上,右腳踩在地上,左腳踩在椅子上,隨手將酒杯丟在桌子上。
酒杯搖晃了幾下,穩住了。
縱情站了起來,走到宵風面前,彎下腰湊近他。
宵風下意識的要後退,卻被縱情抓住了肩膀,肩上有傷,他痛得悶哼出聲。
縱情嗤笑“看你昨天那樣子,我還以為你真的沒痛覺呢!”
宵風只是垂下眼簾。
縱情聳聳肩,也不再說什麼了。
接下來一整天,宵風都在牆角里坐著,仍舊是那個雙手抱著腿,連埋進膝蓋裡的動作,一整天下來連姿勢都不帶變一下的。
縱情恍然覺得自己弄了個雕塑回來當裝飾“你不回去嗎?”
好一會後,宵風微微抬起頭“回去?”他的語氣飄渺茫然“回哪裡去?”
“灰狼眾或者壬晴那裡。”縱情拉了個椅子過來坐下。
宵風越加抱緊了他自己,明明已經處於床靠牆壁的角落裡了,還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似乎完全沒有想過縱情為什麼會知道他的事情,低聲回答道“灰狼眾要殺死我,不能回去,壬晴........我這個麻煩的死神不該去找他,不該給他添麻煩.......”
縱情好玩的看著他“那你就暫時住在這裡吧!”
宵風沒有回答,只是用力抱緊自己。
縱情站了起來,不再理會他。
大概是真的沒有地方可以去了吧!宵風留下了。
他真的是很乖巧的孩子,身體很衰弱了,卻也會努力的幫著做家務,大多數時間,他縮在角落裡,平時也基本不說話,安靜得讓人很容易忽視了他。
太過乖巧聽話的孩子,讓縱情提不起欺負的慾望,也就沒有再折騰他了。
深夜。
坐在日式走廊上,冰涼的夜風輕輕拂過。
宵風仍舊是縮成一團的姿勢坐在走廊上,雙眼沒有焦距的望著月亮。
縱情走了過來,直接問道“你還能活多久?”
宵風越發抱緊了他自己,清冷的聲音將恐懼和無助掩藏得很好“半個月.......”
縱情靠著柱子漫不經心的賞著月“是嗎?”
夜晚的風不停的襲來。
宵風冷得輕輕顫抖著。
縱情挑挑眉,難得的溫柔了一下,將身上披著的袍子甩了過去。
寬大的袍子蓋住了宵風的腦袋,他伸手掀開了一角探出頭來看向縱情“你不冷嗎?”
縱情見他像只躲在洞裡的小動物似的,倒是有點可愛,而聽了這話,卻不由嗤笑了一聲“我要是會冷,那就真是離死不遠了。”
先不說什麼異瞳魔女的身體素質,她與所處世界的能量聯絡等,只說她的魔晶屬性也就是本命屬性可是火啊,她要是會冷,那絕對是魔晶與雙眸都廢了,靈魂還受了重傷,要被法則吸收了節奏。
宵風並不明白縱情的意思,將袍子扯了下來,裹住他自己,低著頭,輕聲“我很冷......一直很冷......穿得再多,縮在再溫暖的房間裡,都好冷........”
太過感性的話語,縱情並不是很體會,也就聳聳肩沒有回話。
“吶?縱情,我在這裡嗎?”宵風突然問道。
“哈?”縱情莫名其妙。
“我在這裡嗎?”宵風低著頭,說是詢問,不如說是自言自語“不在的吧!我是不存在的吧!所以才沒有任何人看著我,所有人都只是在看著名為宵風的布偶,我在布偶裡面,沒有任何人看著我,就像我是不存在的.......不,我本來就是不存在的吧!”、
“什麼亂七八糟的?”縱情挑眉“不過,當誰不存在,誰就能真的不存在,這種能力如果真的有的話,我到真是很想要啊!”
“縱情,希望誰不存在嗎?”宵風問道。
“我喜歡我不喜歡的人都不存在,首先就是我那個見鬼的外婆,怎麼就還不死呢!”縱情低咒著。
宵風抿了抿唇,沉默了一會後道“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