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都派人來參加,北京的《紅旗》雜誌和新華社也派記者到了會場。
儘管王進喜做了大量的說服工作,但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大會一開起來,局面馬上失控。造反派不僅把油田和鑽井指揮部的“當權派”揪上臺,還給他們戴高帽、掛牌子,剃了“鬼頭”。王進喜對此非常氣憤,在慶功大會的籌備會上,他曾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堅持不揪鬥、不批判,好好慶功,但眼下還是出現了他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在講話中,王進喜再次大聲疾呼:“02隊、05隊打上10萬米是揚眉吐氣的事情,立了大功,我們就要獎勵。大慶油田生產是保證全國人民對石油的需要,一點也不能傷風感冒。我們一定要堅持抓革命、促生產,保證油田生產正常進行。特別是採油、煤廠、水電、運銷等等單位,生產一天也不能停。相信廣大群眾有這個覺悟,紅衛兵小將更有這個覺悟!”
王進喜的講話令造反派組織的頭頭們大為不滿。他的講話不時被打斷。在各造反派組織頭頭們的策動組織下,慶功會開成了批判會、點火會。會後,造反派讓那些“當權派”把兩頭大豬抬上游行,從八百垧轉到讓胡路,又轉到薩爾圖,最後到龍鳳。使這些在大會戰中衝鋒陷陣的油田的領導幹部無論在身體還是在精神上都受到極大的迫害。
為了儘量穩定大慶的生產局面,王進喜決定到北京向石油部領導彙報工作,請求指示。1966年的最後一天,他坐上了從哈爾濱至北京的18次特快列車。1967年元旦,他帶著一個工作人員來到石油部辦公大樓。但那裡同樣是一片混亂,部機關的造反派、北京石油學院的紅衛兵,還有許多油田的、煉油廠的造反派成員進進出出,而石油部的領導都在接受批判。王進喜沒能見到康世恩等他所熟悉的石油部領導。
王進喜決定直接向周恩來總理彙報,請總理在百忙中出面制止一些人的混亂行為。1月2日晚間,王進喜來到中南海西門的國務院接待站。透過接待站的工作人員給周恩來送去一張紙條,上面寫著:“總理,請您抽出一點時間,我要向您彙報大慶的情況。”工作人員在送紙條的時候,請他在後院二樓等候。不長時間,周恩來打來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到的北京,要彙報哪方面的內容。王進喜說主要是油田運動和生產情況。周恩來在電話裡說:“現在我很忙,大概要你等個十多天!”
當時大慶已經陷入混亂之中,王進喜心裡很著急。他急迫地對周恩來說:“總理您不知道,大慶已經亂了,我擔心油田生產……”
周恩來能夠理解王進喜的心情,但全國到處都在混亂之中,需要他處理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他想了想說:“好吧。你明天先向餘秋裡同志彙報一下。大約一週後我見你。”
當時餘秋裡已經奉調擔任國家計委主任。1月3日下午,餘秋裡在京西賓館一間會議室裡聽取了王進喜和大慶代表的彙報。王進喜對這位老領導講,大慶工委已無法工作,基層隊長指導員也遭到揪鬥,油田已經亂得不成樣子,可現在有的人竟然還嫌亂得不夠,提出要停產鬧革命。這時,一個“群眾代表”情緒激動地說:“應該停下來。每年冬訓不也是停下來嗎?今年更得停。”餘秋裡表態說:“停也不是不可以的。咱們來商量一下看看停什麼?停止採油行不行?採油停了全國工農業生產、部隊戰備沒油用,不得了,不能停。停注水行不行?注水停了地下壓力補不上,不能停。供應部門停嘍?可油田生產物資、套管、鑽桿得提前調進,為全年做準備,也不能停。地下觀察停嘍?但油田生產需要及時瞭解地下動態,不能停。運輸停嘍?那咱們靠什麼走路呢?油田生產、生活、吃飯離了運輸寸步難行,不能停……”餘秋裡越說越激動,他在屋裡走來走去,大聲說:“採油不能停,井下不能停,煉廠不能停,水電不能停,科研不能停,維修不能停……”一連說了十幾個“不能停”。餘秋裡接著說:“大慶生產不能停。在這種亂七八糟的情況下,我建議你們和群眾組織一起商量在各指揮部建立起一個管生產的班子,人員不要論資格,只要能幹起來就行。把真幹工作的選出來,把生產指揮系統健全起來。如果重要崗位人不夠可以從其他油田廠礦調一點補充,一定要保證生產正常執行。”
餘秋裡最後對王進喜說:“這次運動不少勞模都受衝擊,你可要有個思想準備。不管什麼情況下一定要堅持黨的原則。”臨別時他又握住王進喜的手,囑咐了很多話,最後笑著說:“鐵人,你鐵人也可以造反嘛。但一定要造錯誤的反,我有錯誤你就造我的反!”
第二天,周恩來幾經調整日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