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1 / 4)

最後的結果,是小野把那個挨一大嘴巴的男子叫過來,向曾被他羞辱過的常大槓子不住地鞠躬。其尷尬,連酒井臉上都一紅一白的,但也無奈,若不這樣兒,馬萬川不依不饒。鄭廷貴最瞭解馬萬川,是個極寬厚的人,別說對商號的掌櫃、夥計,就是對待大院的傭人,他都從不申斥。今天他卻如此一反常態,就因為物件是日本人,可見他心裡對日本人厭惡到什麼程度。

馬萬川與酒井客套幾句,對於酒井,他不能過於失禮,那樣就真的有失身份了。他說今日這個氣氛,再留在“櫻花”飲酒,不太恰當,改日,由他做東,另找家館子,請酒井一敘。鄭廷貴怕酒井下不來臺,忙說他留下,陪酒井一醉方休。酒井表示惋惜,說他仰慕馬萬川已久,真誠想與馬萬川結為朋友。

酒井說得是不是心裡話,只有他知道,但他想與馬萬川建立親密的關係,這確實是他的目的,原因很簡單,就因為馬萬川是吉林市的首富。

第二十二章

馬萬川原本是山東人,六歲時,被父親裝在一個筐裡,一頭挑著他,一頭挑著全部家當,闖關東,來到吉林市,也就是當時人稱船廠的吉林,從此,在吉林市紮下根。父親有做麵食的手藝,開了一家餄餎館,因為味道,價格便宜,很快小有名氣。馬萬川從小聰穎、懂事,父親把他送到私塾,課餘時,便來到館子幹活,十六歲那年,父親去世,他撐起門面,獨自經營,日子過得還算不錯,但他精力過剩,不滿足現狀。也就是因為開館子,他知道米麵差價大,把餄餎館兌付出去,集全部積蓄,開了一家糧行,取名為:隆興。這是他的第一個商號。最初是從鄉下批次收糧,在市內零售出去。後來,他壟斷吉林市周邊的糧源,除了零售,還向外大宗批發。隨著生意做大,他又成立收山貨、土產、皮貨的商號。所開的都是隆字號。隆興、隆廣、隆義,隆仁、隆福,隆信……總之沾個隆字,就是馬萬川,幾年過去,已在吉林市的商界佔據足有大半個江山,經營的行業範圍,足以滿足人們的吃、喝、拉、撒、用。在馬萬川四十歲時,隆字的商號,不但遍佈吉林市,還在外地開設分號,如長春,哈爾濱,瀋陽,錦州,山海關,最後進入到北京和天津衛。此時的馬萬川,已不單單把吉林市的物品銷往關內,而是把東北所有叫得出名的特產,擺在北京和天津衛的店鋪,再把東北緊缺的商品運到關外,如此交差的生意,可謂是一本萬利。賺到錢,馬萬川又讓錢生錢,擴大投入,他不但在吉林市買下大量的房子和地,出租,還在各地,包括北京、天津衛,也購下宅院。至於他馬家到底有多少財產,除了馬萬川心中有數,誰也說不清,數不清。有人說,他馬萬川坐馬車去關內,沿途不喝別人家的水,不住別人家的店,這話一點也不過份。

酒井迫切的想結交馬萬川,就是看重馬萬川廣泛的商業勢力。

馬萬川婉拒酒井,除了內心深處討厭日本人,也怕日本人削弱他的商業勢力。

馬明金回來了,近二十多天,期間他只回家兩次,且還是來去匆匆,向父母請個安,看看兩個兒子。三年前,他的太太因病去世,兒子便與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

馬萬川是一家之主,有著至高無上的尊嚴,但他卻非常開明,尤其對大兒子馬明金,著實高看一眼,到不是因為大兒子在軍隊做官,而是大兒子話語不多,做事穩重,有血性,這點最讓他放心,也是最讓他看重的。所以,對軍中之事,兒子不說,他從不過問。在他看來,兒子是有主見,該說不該說的,兒子心中有數。他十六歲就獨撐家業,兒子都這麼大了,他再指手畫腳,這不是他的性格。

馬明金跟母親說過幾句話,進入裡屋,隨手把門關上。明金娘知道爺倆兒有話要說,讓傭人備好茶水,從不打憂。

馬萬川坐在八仙桌邊,他不抽菸,酒喝的也少,最喜歡喝茶,喝好茶,每天茶碗不離手,他的茶壺特殊的大,這樣省得頻頻添水。待兒子在桌另一邊坐下,他把茶壺往兒子跟前推了一下,微小的動作,足見其舔犢之情。

馬明金每每與父親獨處一室,心中便有絲絲暖意:“爹,這一陣子讓你老擔心了,我早就想告訴你,瀋陽出大事兒了,前些天,沒個準信兒,我也沒敢跟你說。”

馬萬川:“我猜著是人命關天的事了,但叫不準是大帥還是少帥……”

馬明金今天已得到瀋陽的確切訊息,儘管不太詳細,但對父親,沒必要隱瞞了,他長嘆一聲說:“是大帥……”

第二十三章

*五時二十三分,皇姑屯那聲巨響,彷彿把整個東北都炸翻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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