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拜。蘇曼殊不畏萬里遙途跋涉至此,讓盤古的佛教界非常震驚,他隨即被邀請至青年會任教,住在錫龍蓮寺,被尊稱為曼殊大師。
在寺廟中蘇曼殊虛心地向喬悉磨長老求教。喬悉磨長老是盤古的著名高僧,精通梵語。蘇曼殊本來對梵文就很感興趣,現在有機會學習更是欣喜萬分。在向這位高僧學習之後,蘇曼殊認為文詞簡且麗者,沒有哪一門語言能比過梵文,而漢文次之,至於歐洲等國的文字更是相差甚遠。所以在學習時,蘇曼殊非常刻苦認真。喬悉磨長老此時也已發現蘇曼殊的悟性極高,將來一定會在梵語的研究上有大的成就,於是打算把畢生所學都教授給他。蘇曼殊也對長老說,打算學會梵文後著一本《梵文典》,以利於溝通漢梵文字。喬悉磨長老得知蘇曼殊這個想法時非常支援,說若能著成此書,對佛教界來說也是件盛事。蘇曼殊在盤古的兩個月中,喬悉磨長老和他一起草擬了《梵文典》的體例和結構。臨別,長老還送給蘇曼殊梵文經卷數部,可謂負以重望。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踏過櫻花第幾橋(5)
蘇曼殊下一個朝聖地是錫蘭,也就是現在的斯里蘭卡。佛教南北兩支中,南以錫蘭為中心傳入緬甸泰國等地,甚至印度現在的佛教也是在十九世紀以後由錫蘭傳入的。所以在蘇曼殊看來,要更全面地瞭解佛教,必須得到錫蘭去。
錫蘭是印度半島南端,位於印度洋中的一個島國,是印度洋東西航運的必經之地。曼殊從盤谷出發,經過緬甸,乘船抵達錫蘭。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蘇曼殊想起了古代的法顯和玄奘和尚,想起他們當年跋山涉水的情形,更加堅定了自己朝聖的決心。一踏上錫蘭的國土,蘇曼殊就感慨萬千,憑弔起頹垣斷塔:
恆河落日千山碧
王舍號風萬木煙
蘇曼殊發現這裡的 百姓對佛教也十分地虔誠,對出家人更是尊重。 蘇曼殊來到錫蘭後住在錫菩提寺,他發現這裡的僧侶被推為至尊,受到十方供養。一次蘇曼殊隨寺主在街上行走,百姓們居然爭相敬獻飯食並且跪拜迎送,而寺主隨從卻無須答禮,到了後來才知道那些信徒跪拜的是寺主穿的袈裟,那是佛的標誌,而並不是僧人的肉身,蘇曼殊看後非常感動。在錫蘭小住研佛之後,蘇曼殊又去了馬來西亞、越南,一路上又長了許多見識。比如說在越南,蘇曼殊發現出家人受戒時不燃頂,而是在手臂上烙疤。蘇曼殊也入鄉隨俗地到當地的寺廟中重新受戒,臂上留下了疤痕。在一九零四年的夏天,蘇曼殊的朝聖之路終於告了一個段落,回到了嶺南。回國後,在大家眼中,年輕的蘇曼殊顯然已是個高僧。
蘇曼殊回國後第一件事就是赴上海看望舊友,他以前在日本的一些朋友,比如強行剪去中國留學生辮子的張繼,以及黃興等人,都已聚集在長沙新創辦的一所實業學校中任教。蘇曼殊不久也到了長沙看望他們,在長沙,好友們輪番相勸,讓他留在那,正好可以到當地的明德學校和經正學校任教,蘇曼殊見盛情難卻就答應暫時應聘。在授課時蘇曼殊總是盡心盡責,不過作為一個出家的僧人,最習慣的還是獨處,他的同事後來回憶說:“ 除授課外,鎮日不閉戶不出。無垢無淨,與人無町蹊。嫻文詞,工繪事,然亦不常落筆,或繪竟,輒焚之。” 蘇曼殊還是這麼有個性,當然這也許說明了他並不是太想留在這裡,做了兩個學期教師後,蘇曼殊準備回到上海,然後去杭州。
在杭州,蘇曼殊看到了西湖南岸夕照山的雷峰塔,而塔下有一座白雲禪院。禪院被山巒簇擁在白雲深處,蘇曼殊重回到這幽靜超塵的寺院倍感親切,於是寫下了這首不錯的七言詩:
白雲深處擁雷峰,
幾樹寒梅帶雪紅。
齋罷垂垂渾入定,
庵前潭影落疏鍾。
——《住西湖白雲禪院作此》
游完杭州,蘇曼殊在入冬時又到了南京。在南京,除了到一些知名的寺院去,他的興趣還在詩畫之上,《登雞鳴寺圖》《為劉三繪紈扇》《終古高雲圖》都是這個時候的作品。蘇曼殊在南京還遇到了好朋友伍仲文,他們一起住在一家由進步知識分子開的江南閱書報社裡,在那段時間,他們就佛教和社會上的一些問題進行了非常廣泛的探討。一九零五年的八月,蘇曼殊回到上海,在上海他又結識了高天梅、朱少屏、柳亞子等朋友。尤其是柳亞子,和蘇曼殊關係最密切。雲遊四方的生活讓蘇曼殊也不會長久地滯留上海,他又想去日本見一見母親。
一九零六年的九月,蘇曼殊和陳獨秀一起登上了去日本的客船。本想到了日本就可以見到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