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解放
南寧解放後,游擊隊編入中國人民解放軍。田智明接受了光榮的任務,擔任廣西省府首長張雲逸的內衛排長。
剛解放的南寧,國民黨的殘餘勢力仍很猖獗。潛伏的電臺就在省府對面,省府大院內,半夜起來解手的警衛員被冷槍打斷腿。在這種複雜而嚴峻的鬥爭面前,田智明經受了考驗,出色地完成了保衛省府,保衛首長的任務。
省主席張雲逸是位老革命,他工作繁重,不分白天黑夜,他待人和藹可親,毫無架子。多年過去,田智明和自己的兒子們說起這位老革命,還清淅地記得他身著破舊背心,手搖大葵扇,笑眯眯和自己拉家常的情形。他嚴於律已。組織上為他開的小灶,工作人員看到他兒子很小,想讓他兒子在小灶開飯,他決不准許,他兒子常常是一個鹹蛋就是一餐上好的菜了。田智明從張雲逸這樣黨的高階幹部身上,更加感到了黨的崇高與偉大。
黨對投身革命出身於工農貧寒家庭的青年是非常關懷的,組織上先後送田智明上南嶽衡山,廣州,北京清河學習文化,學習軍事。
田智明的家鄉發生了翻天的變化,初時組織上讓田智明的父親當農會主席,田老伯推辭不掉,但他不是那料,他不會說話,也不懂革命理論,年齡也大了,學習又學不下,幹了一陣就下來了。
解放了,田智英和田智清這對高小畢業的堂兄弟又有了各自不同的想法,田智英想,想不到共產黨得天下,看來共產黨可不是獨箸撐天,我要快加入他們才好。田智清想,共產黨得了天下,願從此過上安定日子,勞動吃飯,耕讀傳家,自已犯不上去加入他們,湊那個熱鬧,這就好像種果樹,澆水施肥時我沒幹,如今果實熟了,我就不必去湊摘果子這個熱鬧。
兄弟倆想法不同,結果又如何呢?田智英要參加工作隊,眼看事情要成了,可誰知有人反映,說此人解放前擁護“五戶聯保”,反對革命,事情便黃下來了。
三賢村參加工作隊的有兩個人,一個是劉天德,他就是偷米被吊死的劉順德的弟弟。當初他哥哥被吊時他也就十歲左右,如今已是二十七歲的壯漢了,另一個就是二十五歲的方國富,他們都是貧苦出身,兩人都沒文化,自己的名字也寫不下來,鄉幹部說可以邊幹邊學。方國富外出闖蕩過,見多識廣,腦瓜靈活,會聽官話,還能講幾句,比一直在家的劉天德能力要強,擔任了農會主席。
保長,這個舊社會的角色沒有了,劉仁禮的日子一天天難過起來。現在這個社會,族長已說不上話,窮人說話,看樣子以後也不要族長,劉仁禮想到這些,心裡就堵得慌,心想,這世道,三綱五常都不講了,都是講階級,講階級鬥爭,這以後好人壞人還分得清嗎?這人沒了教化,還不爭來鬥去,寧肯我負天下,不肯一人負我,這世道又何來大同?算了,我一老朽,還想這幹麻,虧得我當初沒為難共產黨,聊度殘生吧!
劉仁禮想得太美了,剿匪反霸運動一來,有人提出劉仁禮是惡霸,吊死勞苦人民有血債,劉仁禮極力爭辨,但三賢村沒人為他說上話,他氣得吐血,最後被槍斃了。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到了一九五七年,這一年對田智明來說是有特殊意義的。他現在是解放軍廣西某部的上尉連長,去年招新兵時到廣西某個小鎮,地方上組織慰問演出,經人介紹,認識了慰問演出的黎新荷,黎新荷那時十七歲,高小文化,鎮上小商人出身,中等個,不胖不瘦,白白淨淨,非常喜歡唱歌。今年她們結婚了,由於符合隨軍條件,便把家安在部隊上。
田智明老家情況也很好,家裡分了田,組織了合作社,父母雖然年過花甲,但身體都好,大弟田智峰今年參軍入伍,小弟田智林也有十八歲了,在讀高小,這一切讓他感到心情非常暢快。
一九五八年,三賢村風調雨順,很多老人都說,從來不見這麼好的年景。秋收時節到了,在紅薯地裡隨處一挖,就能挖出一串串光溜溜圓滾滾的大紅薯,在花生地裡隨便一拔,就能拔出一簇簇脹滿滿的花生,一垌垌稻田金黃奪目,長長的稻穗沉甸甸地低著頭,象等待迎娶的新娘。望著這美麗的田野,村裡的老人是又高興又心疼,因為沒人及時把地裡的糧食收歸倉。能下地的人不是去修水庫,就是去鍊鋼鐵。為了鍊鋼鐵,村邊那一片上百年的大樹砍了,那樹二個人都合抱不過來,每到成群的白鶴飛回,它們都喜歡停留在樹上,砂銃根本打不到樹上的白鶴,後來,連深山裡很多大樹都砍了。
三賢村和全中國的農村一樣,充滿著大躍進的浪潮,辦公共食堂,會戰夜戰成了家常便飯。由於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