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特別好吃,果蔗也不例外,蔗汁清甜,還耐碰、耐放。因此吸引了全國的客商來此調貨。
每年十月以後,北方客商就開始到水灣鎮調果蔗。到春節前半月,進入高峰,最高峰時水灣火車站每天可以開出二列果蔗專列。每到天氣晴朗的時候,下午二三點鐘開始不斷有手扶拖拉機和中型拖拉機往鐵路貨場拉果蔗,這些果蔗都是火車站附近的。天黑之後,拉果蔗的汽車也到火車站臺了,這些汽車有的甚至從二百多公里遠的地方來。這時,靠鐵路貨場的幾條馬路排滿了等著過磅和卸貨的拉著果蔗的拖拉機和汽車,這是水灣鎮最熱鬧的夜晚,成千的外地果蔗客,成千的本地代理商,成萬的蔗農全在忙碌著。發貨的自然忙碌,沒有發貨的也很忙碌。
這時是沒有發貨的外地客商瞭解行情,選擇代理的好時機,上貨場探貨,看哪裡有合適的貨,價錢便宜,看哪個代理人實在,不吭不騙收貨能力強,鐵路關係硬,能選好車皮、發車快。這也是本地代理商捉外地客商的好時機,這時主動出擊,比在門市等客,比上車站攬客,能接觸到更多的外地客商。就是小餐館、旅館和摩的的生意都很紅火起來,連小姐的生意都沾了光。
這天晚上田新家要發一車皮果蔗,他往貨場走去,到了貨場,在拖拉機的轟鳴聲中隱約聽到一個女人的哭嚎。
“殺人啦,殺人啦……”
田新家走過去,見一圈人圍著一中年婦女,那女的外地口音,披頭散髮,正在地上打滾,邊滾邊哭嚎。
聽本地人小聲說:“殺豬王”(本地人戲稱外地客商為豬,殺豬就是宰客,“殺豬王”為宰客高手,人長得文文靜靜,一臉的和善,一團和氣,和客戶談判,很多條件都答應人家,每年都有不知情的外地客商栽在他手上,所以本地人送他外號“殺豬王”)給人家發這車貨,合約定好每棵果蔗高度不低於一點七公尺,但公字寫成工字,且潦草,這就變成每棵果蔗高度不低於一點七二尺,公尺和尺相差多大呀,這一下,最次的貨都合格,“殺豬王”每斤果蔗坑人家一毛多,一個火車皮生生坑人家一萬多塊錢。反正過“殺豬王”手中的北方客,沒幾個逃得脫,他名堂多著呢,有的拖拉機,過完磅不卸貨開到一邊,等下重過磅,騙人家小小一手扶拖拉機果蔗,二千多塊就到手。要不"殺豬王"怎麼買了三塊地修了三棟大樓。
田新家第一次看到商人的惡毒和姦詐。
田新家生意上的起色,引起了一個人的注意,這個人叫宋天雨,年紀與田新家差不多,水灣鎮當地人,開了間南北商貿有限公司,也做鐵路運輸代理,這天傍晚,田新家回家經過一個路口,聽到有人喊:“田老師”,尋聲望去,見是剛認識的宋天雨和幾個朋友在馬路的排檔吃狗肉。宋天雨正朝他招手,要他過去。
聽說宋天雨特愛吃白斬狗,而且極少一個人吃,他每次都要拉身邊的朋友作陪,說自己吃狗肉不過癮。田新家是不吃狗肉的,出於禮貌,他走過去打招呼。
“不要客氣啊,不吃狗肉沒關係,坐一下嘛,急什麼回家。"宋天雨招呼田新家後,高聲對店家喊:
"老闆,到前面斬盤白斬雞,要土雞。”
宋天雨做這一行有幾年的時間了,生意做得不錯,在水灣鎮同行當中排得上號。當年他高中畢業參加高考沒有考取,沒心複習再考,要出人頭地,在農村種幾畝田地怎麼行呢,只有出來做生意。他人很聰明,為人豪爽大方,又有韌勁,很快水灣鎮鐵路上的計劃員、貨運員、值班員和排程員都讓他混熟了。二三年時間,存下了五萬塊錢,那可是上世紀八十年代,萬元戶就算了不得的時候。也許是老天註定要給宋天雨一下磨難,有一次,幾個同行酒足飯飽之後有些無聊,有人提議玩撲克來刺激刺激,宋天雨越輸越要翻本,每局下注由一百到二百到四百到八百,以二倍翻上去,一個通宵下來,輸了玖萬多塊錢,不僅自己幾年存下的五萬多元沒有了,還把一個北方老顧客老王預付的四萬多貨款搭了進去。很多人說這下宋天雨翻不了身了,但宋天雨平時守信豪爽的名聲這時起了重要作用,老王在得到宋天雨一定還錢的保證後繼續和他做生意,宋天雨同行的一個朋友胡軍和宋天雨聯合起來。這樣,二年多後,宋天雨還清欠款,恢復元氣,心中有了更大的想法。田新家在鐵路上有些關係,加上在老家有做礦的客戶,他有一種預感,拉田新家入夥,以後生意發展了肯定能用得上。
一切在宋天雨掌控之中,不多久,田新家被拉入夥。
自從宋天雨還清老王的貨款後,一年多時間,沒有老王訊息,等到老王再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