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要的。正好前幾個月也教過你一些,今日為你祖母盡些孝道自然應該。你自去吧。”
明瑜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剛到廊上,卻聽身後腳步聲傳來,回頭見是江氏。
江氏□鳶幾個停下,自己將明瑜帶著到了廊簷拐角處,見左右無人,這才壓低了聲道:“阿瑜,娘曉得你心疼娘。只老太太的心思你恐怕還沒摸透。她雖不待見我,比如方才,那麼多人跟前給我難看。只是我方才若真照了她話,不想惹她厭煩避了去,只怕她心裡更不痛快。我在她那裡受臉子,你爹雖不能說,卻都看在眼裡,心中自有一杆秤的。便是家中那些下人,但凡有點腦子為往後著想的,也斷不敢因了老太太輕看了我去。女兒,娘怕你心裡有疙瘩,這才教你曉得這個理,這點委屈娘並未放心上,你也莫要怪老太太,實在是我沒生養兒子在先。”
明瑜略有些驚訝。她從前每次見祖母擠兌母親,心中就難過一回。如今自己經歷過前世這一回,更清楚人最怕的就是憂思鬱結,沒想到她自己並未放心上,如此則最好,鬆了口氣。
“那粥你去看下就可,叫廚房裡的人熬了,再領著送過來就是。”
江氏伸手撫了下她被風吹得略有些散亂的鬢髮,笑道。
明瑜心中一暖,點頭應了下來,這才帶了春鳶丹藍往小廚房去。
小廚房管事的張婆子聽說是大姑娘要親自給老太太熬粥,一疊聲地贊她孝心。
“不過是要半兩藿香葉加少許金銀花,煎出色後撈出葉,再放香稻米,小火煮半個時辰,加少許糖霜便是。”
明瑜笑道。
“姑娘坐了等就是。這就叫人去稱。”
張婆子拿塊布,搬了張椅擦了又擦,叫明瑜坐了,自己急忙出去,差人去庫房要藿香葉和金銀花。
明瑜略坐了下,問個跟前的粗使丫頭道:“祖母的藥在哪裡熬的,怎的不見?”
“就邊上茶水房裡。只是郎中的方子上有兩味藥自家庫房裡沒備。老爺叫人跟了郎中去外面藥鋪裡抓,應也快回了……”
那丫頭正說著,容媽媽帶了個婆子急急從外進來,手上提了幾服用灰赭薄牛皮紙包起來的藥。見明瑜帶了丫頭也坐著,急忙過來見禮,嘴裡道:“姑娘怎的到了這裡?”
“老太太吃不下飯,姑娘孝心,親自過來給熬粥。”
春鳶已是介面道。
容媽媽讚了一番,指揮著人要去煎藥,明瑜道:“容媽媽,既然已經來了,這藥也由我親手煎吧。從前學過些藥膳調理,曉得該如何。”
“姑娘金貴,怎好做這粗活?還是叫丫頭來……”
容媽媽唸叨了一句,見明瑜未說話,只是含笑看著自己,心中已是明白過來了,想是大姑娘想趁這機會在老太太跟前表孝心討好,立時便改了口,笑嘻嘻道:“好好。姑娘一片孝心,真當是老太太的福氣。”
明瑜到了邊上茶房,打發丫頭去燒煎藥的爐子。春鳶拿了個卷夾夾住明瑜衣袖。明瑜拆了一包,裡面有自己認識的蟬衣牛蒡子生甘草,也有不認識的,雜七雜八一堆。□鳶去取水。回頭看了下,容媽媽正在門口和張婆子說著話,眼睛並未望向自己這裡,便微微側過了身,從袖中抽出預先備好的一塊帕子。本是想揀去一半的,猶豫了下,終還只撮了一小半飛快包了起來攏進袖中,這才把剩下的都倒進砂鍋中。等春鳶取了水過來,加水稍稍沒過藥材,蓋上蓋子正要端過去,身後容媽媽已是急忙過來搶了過去端到小爐子上,嘴裡道:“仔細手滑,姑娘心意到了就是。”
沒片刻,那去取藿香葉金銀花的婆子也回了,照明瑜方才所說的也在邊上小廚房的鍋子裡燒煮了起來。直到各自熬好了,這才用個托盤裝了送過去。
此後接連三天,江氏一直在老太太跟前伺候,明瑜也是跟著親手煎了三天的藥。阮洪天曉得了,心中極是欣慰。只是眼見那藥吃下去,老太太病勢雖沒壞下去,卻也幾乎沒見怎麼好轉,仍是躺榻上哼哼唧唧,心中有些焦躁起來,再把那李郎中給叫了過來。
這也是在那李郎中的意料之內,所以一路上過來時也不驚慌。等親見了老太太並未如自己料得那般有了好轉,瞧著竟是毫無起色,心中這才有些驚慌起來,只道自己這回失手錯估了老太太病情,做夢也想不到他減一半藥力在先,阮家大姑娘又減一小半,剩下那幾分藥力能勉強維持現狀就不錯了。知道剩下日子沒幾天了,這回不敢再託大,仔細又開了張方子。不想再兩日被叫過去,見阮洪天已是怒氣滿面,拍了桌子道:“原先你說壽日前幾日必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