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清晨進城時,天光尙暗,水寒雖曾透過軒轅靜車輦上厚紗的窗子向外望了望,卻只看到了空空蕩蕩的街道,和街道兩旁關門上板的店鋪。
後來雖跟著軒轅靜去城外營盤,卻因親王出城,沿街各家買賣商鋪,住戶人家關門閉戶,看到的也還是一條空空蕩蕩的街道。所以,一日之內三次進出煙州,也只有這一次算是真正看到了驚慶十九州中的煙城。
原以為煙州地處邊關,又是建在戈壁灘上,這州內必會十分的蕭條。卻不想從南東軒大氅內探出頭去的水寒看到的竟是一座十分熱鬧的城市。
除了行走在街上的人身上大多穿了厚厚的棉衣,裹了毛皮的袍服,頭上多戴了皮質或毛氈的帽子禦寒外。西城街道兩旁商家店鋪林立,街上販夫走卒往來穿行,這煙州的繁華程度竟與飛嵐內陸比較大的州城一般無二。
“煙州雖地處邊疆,又位於荒漠戈壁之上,卻也是飛嵐和蒼霄兩國商貿往來的必經之地,所以才會如此繁華。”看水寒滿臉驚奇又略顯納悶的望著街上來往的人群南東軒笑道。
原來如此。商貿雲集的邊貿州城,又處在交通要道上,地理位置其重要性自然非同一般。聽南東軒這般說,水寒倒是知道了為何天下兵馬大元帥的帥府要建於此地了。
“元帥您回府啊?”
“南大人您這是要去哪?……回府?”
看南東軒的馬隊慢了下來,原本見馬隊飛奔而來都讓至一旁的平民百姓見馬隊忽然慢下來,又認出為首那匹戰馬上的人是南東軒後又都圍攏而來,仰著頭和他打招呼。
就連旁邊街道一側酒樓內的老闆都站在門前臺階上衝著他抱拳,“南大人,有時間帶著兄弟們過來坐坐啊。”
自家外公在這小小的煙州內倒是很有人緣嘛。看著街上那些跟南東軒打招呼的人,水寒那張清秀的小臉上不由嗪了些淺淺的微笑。
離了西城,馬隊很快便轉入北城。煙州州城的規制一如飛嵐其他城鎮,北城乃官衙公署和官員府邸。所以到了北城,街上的行人驟減,偶有路過之人也多是關門中人。
馬隊還未至帥府,府門前的七層臺階下就有數名親兵和府中管家久候了。看馬隊來至近前,這些人全都迎了上來,接過跟在南東軒身後將領手中的韁繩和馬鞭,把戰馬牽至府後的馬廄內。
“梁中,那寒園打掃出來。”先是丟給管家一句話,南東軒才把側坐在自己身前的水寒放下來,隨後自己也翻身下馬牽了他的小手往府內走去。
踩了七級漢白玉的臺階,進了府門繞過影壁,人才到了正廳前的石板路上,遠遠的就看見軒轅靜滿臉鬱悶的邁了大步從正廳出來。
軒轅靜本是想繞道後院去的,卻不想一抬頭正看見南東軒牽了水寒的小手進來。
未想到自己前腳回城,他們後腳也到了,軒轅靜先愣了一下,隨即便張開雙臂,兩步衝到了水寒面前一把把他單薄的身子整個摟進懷裡。
“嗚嗚嗚……,寒兒,你可要替皇叔做主。你的那幾個宮女知道皇叔把你留到營內一個個的都想要殺了我……嗚嗚……皇叔好可憐。人家不過是把人家寒兒留給他親親外公保護嘛……嗚嗚……”哭的半真半假的軒轅靜一邊摟著懷中少年扭著身子,一邊把頭貼過去蹭蹭那張滑嫩嫩的小臉。
“王爺,請您自重……”看軒轅靜摟著自己外孫又是扭又是蹭的,南東軒額角才下去的青筋不自覺的又蹦上來。
尤其是看他一邊扭著身子一邊在水寒看不到的方向,露了一張極為欠扁的笑成一朵花一般的俏臉瞄著他,南東軒鬱在胸口的一團火呼呼的往外冒。
“王爺,您這樣不是要教壞小孩子麼?”礙於軒轅靜親王的身份,南東軒伸手把水寒從他懷裡扯出來後,只得咬牙切齒的加了一句。
教壞了?不用他,自家那個無良的皇兄早就把他這個寶貝皇侄教壞了。鬆了手,跟在南東軒和水寒後面重新往正廳走的軒轅靜笑的很欠扁。
給軒轅靜接風的酒席後,南東軒牽了水寒的小手來至後院時已經快至子夜。
“寒園?”站在漢白玉月亮門前,看著門楣上那兩個蒼勁有力入木三分的大字,水寒的目光閃了閃。
“那年。寒兒落鳳城帥府省親後,外公回到煙州便修了這座園子,想的是等寒兒長大一些請旨讓你來煙州走上一走……卻不想這院子一空就是六年多,今日才算迎來他真正的主人。”站在園門口,南東軒似是感慨頗多。
“外公,寒兒不是來了麼。”目光從園門上那兩個字轉回,水寒微仰著頭看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