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很好,水寒臉上的鬱悶便一掃而空,清秀的臉上掛了抹笑意的同時,伸手便探上了軒轅靜的脈門。
“皇叔的樣子像是有事嗎?”未被水寒按了脈門的手伸出去本是想捏水寒的小臉,見他原本還
笑意盈盈的小臉立時一寒,猶豫了一下手指便曲了起來,狠狠的颳了一下水寒的鼻尖,“還是說,寒兒盼著靜皇叔有事啊。”
“寒兒不是這個意思……”臉雖然未被捏到,鼻子卻被軒轅靜颳了一下,水寒條件反射一般伸手捂住了鼻子。
“皇叔知道……”見給自己颳了鼻尖水寒的臉立刻苦成了一片,軒轅靜一笑,“給皇叔開了藥方,又親自煎好,還守了皇叔一整夜,皇叔謝謝寒兒……”
“雖然是說守著,大部分時間寒兒都是在打盹,認真守著的是紅葉。”平日裡嘻嘻哈哈的軒轅靜忽然這般正經的道謝,水寒竟有些不好意思。
紅葉……水寒忽然說起紅葉,軒轅靜臉上的笑意緩緩的收攏,“寒兒,這道坎皇叔若是過不去,與他的情分怕是真的要盡了……皇叔後悔來蒼霄了,二十多年的結別解不開反而把紅葉丟了……那皇叔可就怕是真的活不成了。”
定天下 第十八章 絃斷
若是把紅葉也丟了,那靜皇叔怕是真的活不成了。
這還是午飯時候飯桌上軒轅靜說的話,水寒卻一直在一遍一遍的回想。
軒轅靜心結未開,這點他自是知曉。不然自家這個以享受為最先的皇叔也不會放著落鳳城中舒舒服服的小日子不過,自覺自願的跑到這個天寒地凍的地方來。
雖然也曾經聽軒轅亦給他說過自家皇叔年少時在蒼霄的一些經歷。但很多事情軒轅亦都是一句話帶過,顯見是不想多講或者是無法多講。既沒有詳細的事情經過,又沒有與軒轅靜一般的切身體會,他這個結在哪裡,或者說在哪件事哪個人身上水寒自然無從知燒。
自家父皇雖然說過這種結只有當事人自己才能解開,並且讓他不必擔心,可是畢竟是相處十幾年的人,就在剛才看到那個平日裡總是精神百倍,嘻嘻哈哈的人眼中忽然現了彷徨迷惘和他所不知道起因為何的恐懼痛楚時,水寒的心還猶如抽緊了一般的,沒來由的難受。
幫不上忙,自己所能做的就只有如紅葉自家父皇亦和身邊人一樣,好好的守著他了吧!一聲輕嘆,仰頭望了望枝枝丫丫的樹枝後面那一片淡色的晴空,水寒那張清秀的臉上少有的現了抹陰鬱。
此時他正遊蕩在蒼霄皇宮的後園內。
腳下是圓滑的鵝卵石鋪成的小徑,小徑兩側則是一個個給磚石壘起來的花圃。若是換一個時節,這裡多半會是百花爭妍的景象,此時卻空空蕩蕩的落滿了枯葉。
花壇邊上,數株落葉的喬木落光了樹幹上大部分的葉子,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十片早已乾枯了的枝頭小葉還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樹根下,枯黃色的葉子落了厚厚的一層,幾乎掩住了地上深褐色的泥土。
隆冬時節,大地一片蕭瑟,園內除了水寒和暗處相隨的幾名影衛外,放眼望去偌大的蒼霄皇宮的後花園就再沒了人跡。
不知不覺的,腳下卵石的小徑在前方分成了兩條,一條往後園內那片開闊的湖水而去,另一條則與之相反,向著不遠處一座人工堆砌起來的丘陵後面繞過去。
立在那三條小徑交匯的地方,水寒愣了一愣,轉身望向來的方向,那道驛館與後園相連線的宮門只在遠處長青的植物後面露出來明黃色的一角。
不知不覺竟然走出來這麼遠,既是轉過身來,水寒便邁開了步子向來的方向往回走。
才行了兩步,便有古琴聲忽然傳進了耳朵。琴聲悠揚,婉轉,聽了一會兒,水寒分辨出傳進耳朵內的竟是那曲曾經給了他無限嚮往的《高山流水》。
停下來的腳步再度邁開,只不過不再是迴轉的方向,而是沿著左邊那條落滿了枯葉的卵石小徑繞向不遠處的丘陵後面。
曲折的小徑在九曲迴腸之間便將水寒帶至了那做丘陵的後面。小徑兩邊落葉的喬木和枝枝丫丫的灌木不知不覺間少了很多,一片不大的空場之後,兩側竟出現了些許尚且蔥翠的竹林。再往前行,伴著那悠揚悅耳琴聲的還有歸歸的水聲。
前行數步,竹子的空隙處隱隱約約的現了一座全部用竹子搭起來的四角亭子。那曲《高山流水》便是從那竹亭內傳來的。
見那亭中雖是隻有琴聲傳來,卻也人影晃動,水寒便小心的斂了氣息,尋了一處竹子較為濃密的地方,立了聽琴。
此時,曲子已進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