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君子皇帝(1)
“小姐,我們真不想知道。”最瞭解她抽風本性的春日苦笑。
“……我不是隨便的人,我隨便起來不是人,多好的一句話,蘊含深厚的人倫哲理,把人的矛盾性表現得淋漓盡致。”蕭遙嘆息一聲,而後笑容驟變惡劣,“惹毛了我,我隨便披件袈裟出去丟人現眼,這豈不是更糟糕,所以姐姐們就別再嘮叨了。”送個飛吻給她們,腳往樹杈上一靠,從懷中抽出隔音棉花,舒服閉著眼睛,靠著樹背雷打不動。
留著一幫丫鬟在下面口呆目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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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府大門外,氣氛肅穆,街邊望熱鬧的人早就被官兵叱呵到一邊,剛才還熱熱鬧鬧的大街此刻大路空曠,路邊的民眾屏住呼吸仰高頭望著街頭。
街口牌坊前一隊氣勢澎湃的御林軍開道,一騎駿馬鶴立隊伍最前方,馬上的威武將領正是御林軍統帥郭峴,金盔鐵甲計程車兵身側一律佩戴刀劍,前面是步履鏗鏘的旗兵,他們高舉旌旗,目光如炬領著御林軍前行,身後腰掛弓箭士兵傲然挺胸,騎著駿馬齊整跟隨。
相比前面氣勢萬鈞的御林軍,而後的隊伍則顯得極其奢華貴氣,以九龍吐珠的金色輦御為中心,前後約有二千人列成三十隊儀仗,簇擁著雍容華貴的輦御。
鳴鼓震天,編鐘、編磬低沉莊重的樂聲迴盪在古老的皇城,箜篌、古琴、瑟和合出清越的曲調,緩緩從樂師手中流淌,流水般鑽入旁觀百姓的耳朵。
舉帷幄、掌障扇的盛裝宮娥姿容秀眉,身若輕雲徐徐而過,捧金盆水蓮花的白衣宮娥長袖盈風,清雅香氣撲面而來。
輦御徐徐而至,在尚書府門前停下。
“皇上駕到。”尖細陰柔的老太監聲音平地一聲驚雷,針般刺入人心,使人畏懼之意頓生。
早就侯在門前迎接的工部尚書蕭雲天催步上前,一拂長袖,領著眾位驚疑不定的夫人、子女一併烏壓壓的僕婢跪下,恭謹磕頭三呼萬歲。
滿街寂然,所有的人跪滿街道,低垂著頭,只有壓抑的氣息在肅然的氣氛下流動著。
“蕭愛卿眾位夫人不必多禮,都起來吧。”軒朗如明珠落玉盆的聲音從輦御中傳出,徐緩有度,分明的客氣話由這人說出,偏偏蘊涵著居高臨下的傲慢,叫底下人半分不敢喘息,匍匐地上一動不動。
偽君子皇帝(2)
“謝皇上!”蕭雲天率先拂袖從地上起來,從容不迫。他年過半百,經歷數十年的官場打滾越發風度儒雅,峨冠儒服彰顯文臣特有的溫雅氣度,鬚眉軒然,臉色紅潤,雙目甚是湛湛有神。
“皇上屈尊駕臨臣下府邸,遙兒如何受得起此等殊榮。”
風洛暄自輦御下來,淡淡瞥他,“別人確實受不起,她卻不會認為自己受不起,恐怕天底下還沒什麼讓她自覺受不起。”
蕭雲天覺得皇帝表情淡淡,並沒不悅之意,謹慎道:“微臣教導無方,遙兒性情頑劣,有衝撞皇上之處,還望看在她年幼份上,且饒恕她。”
“饒恕她?愛卿言重,蕭遙是父皇金口御封的公主,在天壇萬民前舉行祭禮昭告天下,清河公主家喻戶曉深入人心,威名連朕的親妹妹也難及,愛卿教導甚好啊!”風洛暄墨色雙眸細長如繪,暗光浮動,嘴角似笑非笑。
“哪裡哪裡!”
“時下民間歌謠不是讚歎蕭家有女猶勝傾城色,連皇家苑林亦留不住鳳凰。我朝臣民皆交口稱讚蕭愛卿培養了一個不畏皇權的奇女子。”
蕭雲天驚出一身聲冷汗,平日擅長察言觀色,如何聽不出皇帝的話中的譏諷。
民間歌謠歌頌遙兒,從某種意義上則是諷刺皇家倚仗權勢奪女,遙兒的抗爭得到百姓的誇獎,風洛暄無形之間成了那反面角色,勢必被唾罵。
風國政治開明,對這等隱晦暗諷的歌謠、文字上的尺度頗開放,才使得歌謠到處流傳,甚至傳到皇帝耳中,君王豈能忍受這等刺耳的歌謠,心中勢必惱火得很。
“微臣該死。”蕭雲天慌忙跪在地上。
風洛暄擺擺手,不耐煩道:“大喜之事,愛卿何必誠惶誠恐,遙兒既得父皇眷顧,朕自不會違忤父皇的心願,只要她安分守己不給朕惹事,朕自會照拂她。”
“老臣替侄女謝過皇上恩典,一定對她加以約束。”
風洛暄不再言語,舉步踏入蕭府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