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各退十餘步。
荒草坪中,一塊十丈方圓的地面,荒草盡已連根拔起。
兩人相顧駭然。
顯然,兩人的實力都出乎對方的意料之外。
錢百燈瞪圓了眼睛。
這個矮鬼功力竟與自己不相上下,必須找個機會迅速脫身!
他因重擔在身,已無心戀戰。
聶民鑑咬緊了牙。
這個酒鬼功夫不在自己之下,如何才能置他於死地?
他知道閩少南在監視自己,必須速戰速決。
錢百燈舉起酒葫蘆,喝一口酒,再次揚刀發動攻擊。
一股窒人的壓力迎面逼來,聶民鑑心一動。
身形微側,似欲躲又似俗戰,猶豫之間,斧影中露出了一個很大的破綻。
錢百燈經驗老道,立即抓住機會,身形騰空而起,左手的酒葫蘆脫手射向聶民鑑敞露出來的空門。
他只求借一條道,料定此招定能得手。
不料,聶民鑑斧影一合,剎時酒葫蘆變了碎片,酒珠像繁星在空中迸濺開來,射向錢百燈。
錢百燈情知中計,視覺不禁模糊。
聶民鑑雙斧變線砍到。
錢百燈空中折體,倉慌後退。
高手相鬥只爭瞬息,怎容得他如此變招?
“嗤!”臉上中一斧,血光頓視。
“當!”寶刀隨即墜地手臂肘腕已見殷紅。
錢百燈一個踉蹌,單膝跪地。
斧挾風織成一面致命的罡網,罩在錢百燈頭上。
錢百燈被砍翻在地,臉上血肉糊糊一片。
他正準備作最後的死前一拼,也許還能撈上這個矮鬼作本!
忽然,耳邊響起了聶民鑑極細的聲音:“為你好,別動!”
他心陡然一震,這話是什麼意思。
可惜他來不信去猜想、思考,此時,聶民鑑一連三斧砍在他臉上,厲聲喝道:“你去喂野狗吧!”
聶民鑑一腳挑起,將錢百燈踢下荒草覆蓋的屠龍溝。
朝霞此刻已灑滿黑雨坪。
荒草坪上是一片眩目而虛幻的血紅,而只有地上的錢百燈的鮮血才是真實的。
聶民鑑抹過雙斧上的血跡後,將雙斧插回背腰,然後取出囊中的小藥瓶,熟練地去除卻血跡的粉藥,灑在地上的血跡上。
身後響起了沉緩的腳步聲。
聶民鑑倏地轉身,單膝跪地禮道:“奴才叩見王爺。”
閩少南揮揮手,示意聶民鑑站起來,自己卻走到深溝邊。
聶民鑑跟著走過來,躬身道:“請王爺放心,他已經死了。”
閩少南沒說話。
一個被剁餅武大郎在臉部、頭上,砍了十餘斧的人,怎麼還會活著?
聶民鑑又道:“屠龍溝是個棄屍的地方,方圓百里的野狗,一大早就往這裡跑,不消一個時辰後,他就只剩下幾根骨頭了。”
閩少南點點頭:“你幹得不錯。”
他知道聶民鑑說的是實話。
聶民鑑垂首道:“為王爺效力,奴才萬死不辭。”
閩少南抿唇道:“回府上,本王爺自有重賞。”
聶民鑑眼睛陡亮:“謝王爺。”
閩少南目光掃過四圍,緩聲地道:“山腰林中有輛馬車,你去把它趕過來。”
“是。”聶民鑑點頭皮諾,復又小心地道:“鐵血旗已投王爺麾下,王爺為何一定要殺他?”
閩少南犀利的目芒投在他的臉上,冷冷地道:“我要是你,就不會問這問題了,知之為不知,你還是不知的好。”
“是,是。”聶民鑑頭額滲出一層細汗,急急地躲身退下。
閩少南站在深溝旁,凝視著東方漸漸升起的紅日。
也許,這卻是血光之災的凶兆?
他無法斷定,眉頭深深蹙起。
片刻,聶民鑑已將車馬拉到荒草坪外。
閩少南轉身邁步,步履之問,深厚沉穩。
他雖有顧慮,但仍在充滿著信心。在這一場鬥爭中,他進可攻、退可守,將永立於不敗之地。
他鑽進車內。
“駕!”樵夫揚起了馬鞭。馬車向前緩緩地滾動。
車後跟著聶民鑑。
他唬著臉,眉頭皺得緊緊的。
他心中翻滾著不解的謎。
錢百燈為什麼要偷偷離開魏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