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眉頭微皺:“請講。”
鄭屏全端然地道:“請大師摘去臉上的蒙面巾,在下素來不與蒙面人正式交手。”
徐天良冷冷地道:“恕貧僧不能從命。”
鄭屏全凝眉道:“為什麼?”
徐天良沉聲道:“貧僧與閣下一樣,事關重大身不由已。”
鄭屏全肅容道:“如果是這樣,倘若在下死在大師劍下,將會死不瞑目。”
徐天良淡淡地道:“其實這也沒有什麼,武林中死不瞑目的人還少嗎?”
鄭屏全冷硬一僵,隨道:“請大師留意,在下出招了。”
一聲沉喝,從鄭屏全口中送出,兩道耀眼的寒芒,像利剪一樣,剪向塗天良咽喉。
徐天良凝身未動,左手的劍鵲仍橫在空中,兩眼裡閃爍出了灼熾的綠芒。
他悟性極高,為了掩人耳目,他已把神谷門門主燕神飛“倒懸天地”的殺式,由直撐地面改成了斜橫空中。
他靜靜地看著對方剪來的雙溝中的一線空隙。
燕神飛的神劍秘笈沒有說錯,高招即有破綻,只要他抓住了對方的破綻,對方就死定了,這就是無招勝有招的倒懸天地殺式的精妙之所在。
不過,用無招勝有招的人,必須要有超人的定力,精深的內功和絕妙的殺式,否則無異是如同伸著脖子等劊子手砍頭的犯人。
徐天良現在已集三項絕學於一身,在武林中已是罕見的高手了。
鄭屏全見到徐天良眸中的綠芒,心中不覺一凜,雙鉤中的路線縫隙更大。
鉤尖巴剪細了徐天良的喉門。
一道青瑩的光茫,從雙鉤尖的剪縫裡穿過,一閃即沒。
鄭屏全只覺脖子上一涼,身子已從徐天良身旁擦過。
徐天良旋了個身,躲過了那一股從鄭屏全顴頸主動脈管裡噴射出來的鮮血。
他在旋身的剎那間,向鄭屏全撒開了臉上的蒙面巾。
鄭屏全看清了他的臉。
“狼崽徐天良”他想喊,卻已喊不出聲。
他晃了晃身子,仰面倒了下去,鮮血濺在了自己身上。
他模糊之中,不知道血是徐天良的,還是自己的,也弄不清楚是自已在倒下,還是徐天良在倒下。
“砰!”他重重地倒在地上,一下子就斷了氣,沒有任何痛苦。
他濺滿了血點的臉上,表情很冷靜,雙目也安然閉上。
他死得很爽快,很瀟酒,也很平靜,因為他已知道殺他的人是徐天良,狼崽能滿足他的要求,他已能瞑目了。
徐天良轉回身,臉上仍垂著那塊蒙面巾,雙良閃著悸人的冷芒。
鏢丁們個個痴呆地望著徐天良,手巾的刀都垂下了。
黃公夢也雙眼發直。
堂堂的遠威鏢局副總鏢頭鄭屏全,居然在一招之下便成了這無號和尚的劍下之鬼!
沙渺渺更是驚駭萬分。
這和尚武功的劍式倒有幾分像徐天良,但其內力與速度卻更勝徐天良數倍!
黃公夢手中大刀一揮:“殺!”
痴立著的官兵被總兵大人這一聲怪叫的命令驚醒,齊聲吶喝向徐天良撲來。
徐天良眼中綠芒頓織,身形一旋,迎著官兵射來。
冷芒激盪,血雨在小道上空迸發,慘號聲頓起。
徐天良形如飛箭射向囚車。
護守在囚車旁的鏢丁,扔下手中刀,哄地竄入兩旁樹林中。
黃公夢掉轉馬頭,往後逃竄。
在這個年代,總兵大人丟盔棄甲,臨陣逃脫的事已事空見慣,不足為奇。
沙渺渺拼命地趴縮著頭,唯恐這和尚在他的頭上砍上一劍。
徐天良射至囚車,足在沙渺渺頭上重重地一點,身子再次騰空射起。
黃公夢馬快,徐天良身子更快,只見身影一閃,徐天良已躍過馬頭,折了回來,馬背上的黃公夢已沒有了腦袋。
馬匹還在往前奔跑,林中斜裡衝出一條人影,一手挽住馬籠頭,一手將沒了腦袋的黃公夢扯下馬來。
徐天良返回到囚車前,將黃公夢的人頭摔在地上,目光冷冷地掃過四周。
十八名官兵八橫嚴在小道上,殷紅的鮮血像小溪在流尚。
他背對著沙渺渺,沒有理他。
沙渺渺扁著嘴,翕動了幾次,想說話但終究沒有開口。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好意思說。
潘壯讓朝徐